“我可不馋了,今天才吃一碗方便面。”
“我和你爸刚把剩饭都打扫光了。正好你爸还没回来呢。”一边说着一边忙给还在五金店里的丈夫打电话,让他捎几个现成的好菜回来。
“行了,别忙活了,忙活完了,又得吃剩菜了。”
“你不在家,我们俩个也懒得做饭,总是对付,也该开开荤了。”
家里的气息和摆设就是不同于招待所的床、柜和电视,这让费齐有说不出的坦然、放松,老妈也好像不那么对立和陌生了,看来代沟并不隔绝两代人之间的一切交流和情感,就像杀红了眼的交战的双方也不斩杀来使一样。他从包里拿出在王府井买的真丝围巾给老妈围上的。
张桂兰心里虽然很高兴,嘴上却再一次告诫说:“尽花这些没用的钱,省着点儿,留娶媳妇用吧!以后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费齐相信母亲的话大多都是她的心里话,而且大概也是对的,但大可不必照着去理解、照着去做。很多时候,母亲的话就像童话中的咒语,明明白白地写在那里,但你要是真的照着念却都不好使。他笑了:“我要是不娶媳妇或者娶不到媳妇,你攒钱不是白攒了?”
“胡说,怎么能不娶媳妇呢,你跟我过一辈子还让不让我活了。你这事儿以后我得上点儿心了,从前我一说上心,你爸就说我要包办婚姻,看来我是要包办一下了。”
“您可别吓唬我了。”
“吓唬你干嘛,包办也有幸福的,自由恋爱我看离婚的也不少。”
“就是一样多,也是自由恋爱的好。”
“好是好,你得能结婚才算呐。”
“我这不是忙去了吗?马上,马上。”
不一会儿,费震苏拎了大包小包的熟食回来了。父子两个见了面不知道说什么好,其实,费齐也知道这时最适合的动作是爷俩来一个热烈的长时间的拥抱,但是,他没有这个习惯,当然,首先他父亲也没有。
他忙把给父亲买的一只淡绿色的玉石烟嘴儿拿了出来,老头高兴得马上插上一支烟,费齐立即给点着,烟一冒出来当时就惹得张桂兰老大的不高兴,嘟囔到:“又抽上了,小齐你也是,你给他买这个干什么!”
父子两个听了她这话,就像行人看见禁止践踏草坪的牌子一样,女主人见说了也没有什么作用,也不想打扰丈夫和儿子的兴致,她就下厨做饭去了。
“怎么样,齐齐哈尔冷吧。”
“嗯,还行,我走着回来的,还没冻透,我在北京买了条保暖的羊毛裤,挺暖和的。我还给您买了一条呢。”
“小心你妈骂你。”
“已经挨过了,她还能让我去北京退了?”
“有道理,你妈可想你了,你别老是惹她生气。”
“那怎么办?”
“少说两句呗。吃得怎么样?”
“很一般,食堂里的饭没法吃,就是想家里的饭。您怎么样?”
“挺好的,你走的时候我进了不少电褥子,电热饼,你妈还嫌我进多了,这些日子都卖了,你妈的心气儿也就顺了。”
费齐乐了:“真难为您。”
“这也多亏了暖气不热,嗨,人生就是这么回事,有什么难的?这么长时间学到什么没有?”
“嗯,挺有收获的,都能用上。”
“那就好。我听说你们单位正在搞树梢工程,是不是得给领导送点儿?”
“不用,我听说是民主的,你送谁去?”
“我总不放心。”
“没事。我妈喊咱们呢。”
费齐在北京还给天蓬买了几本好书,都是天蓬曾经想买的而齐齐哈尔又买不到的。吃过饭费齐给他打电话,他家保姆说天蓬不在,说是有应酬,得十点多才回来,所以吃过饭费齐只能陪父母看电视。
费齐做梦想过,但是,没想过自己真的会得到这个去北京培训的机会,车间里有十好几个人在争这个机会,而他这个没做工作的却去了,也许自己真的很优秀?也许朱厂长还不知道他和小文的关系已经“就这样吧”了?领导最终因为什么选择了他,他不知道。这时候他更愿意相信:存在就是合理的。
走之前,他也没请客儿,车间里的人不少,都请是不现实的。这样,请谁不请谁就又成了难题,这道题费齐最后没答,交了白卷。
这两个月在北京培训计算机辅助设计,表面上如带薪的休假和公费旅游,其实也真的组织了一次十三陵、八达岭的一日游。但费齐觉得更深层次这个培训是一块下岗的“免死牌”。本来费齐在车间里计算机方面已经就是大拿了,再加上这两个月的强化培训,这次人事改革他觉得自己一定是无惊无险。关键是对费齐来讲还有另一层好处:可以暂时躲开钱芳,他觉得自己把爱说了出去,就像tuō_guāng了衣服把心掏了出来,而自己被钱芳委婉地回绝,正像被她看到了□□。北京一行两个月,正好是一个天然的藏身大地缝。就算两个月后回来再见面,虽说不至于尽忘前情,但总能心气平和一些吧。
北京呆久了,他也不觉得哪儿好:故宫不是自己的家,长城太远,十三陵水库不让钓鱼,去八宝山不够级别、不到岁数。唯一能享受到的是北京人的脸子还有汽车浓浓的尾汽和高昂的物价。他知道自己的感觉里有阿q的思想光辉,但似乎也可以说是他那块喉头的肥皂在作祟。
第二天是个星期二,很冷。昨晚一夜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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