阚哲格拾起地上的血玉,紧紧捏在手中,声音坚定道:“这血玉是儿臣赠与洛印,诗也是儿臣题的。”
“放肆!”宣继帝震怒的看着堂下的人,“你是天家贵子,如今岂容你这般胡闹。我大霁虽是民风开明、文化多元,可也不能容忍……”
“不能容忍男人爱男人吗?”阚哲格沉声打断宣继帝的话,“可儿臣只知道,倾心于一人、定心于一人,为的不是那人的性别美貌,只为那人的心,和自己是一处的。”
“嘭——”的一声,一只鼎砸在阚哲格身上,继而滚落在地上,洒出焚香,弄得满地都是,一股浓烈闷人的香味也瞬间盈满整个室内。
阁外的徐贵闻声赶紧走了进来,见着地下这样的光景,刚想说话,面前便是一本书飞来,伴随着宣继帝恼怒的声音:“给朕滚出去!”
“儿臣自知洛印此次犯的是死罪,如今他与儿臣的关系也昭然若揭,儿臣只求父皇饶洛印一命,儿臣愿任父皇处置。”
“勾引皇子,是为不忠;同为男子,是为不德;以下犯上,是为大逆。如此之人,当以之刑处置。”
宣继帝的每一个字都砸在心头,待他说完,阚哲格猛的抬起头,急道:“这些错皆是在儿臣。是儿臣表明心迹在先……”
“胡闹!”宣继帝又是一怒,吓得阁外的徐贵差点又要闯进阁中。
阚哲格朝宣继帝深深一拜:“若是父皇真要赐死洛印,儿臣只有随洛印去那阴曹府底,求孟婆赠一碗汤,从此忘却这俗世。”
“你以死相逼也要护那贱人舞子,是忘却了适才在围场之上,他想要置朕于死地吗。”
“此事定是有奸人在背后暗箱操作。”阚哲格急道,“洛印知儿臣敬重父皇,《雷图阵》是他专程为父皇所编,又怎会对父皇起杀意?”
此事,阁外却是传来一阵声音,徐贵在阁外大声道:“皇上,右丞相求见。”
宣继帝道:“宣。”
右丞相谢忠进到阁内,跪在阚格哲旁,恭敬的说:“圣上命臣查的事,臣已查明。”
“上前一步与朕说。”
谢忠道:“是。”随后上到堂上与宣继帝交代。
却见宣继帝的眼神越发锐利,待谢忠说完,宣继帝已是怒不可遏。
将谢忠摒出阁内,宣继帝却是看着阚哲格,不发一语。良久,他对堂下垂首的阚哲格说:“你可知,那贱婢舞人是吴氏之后,前朝的皇室余孽?”
阚哲格猛地一震,这件事情洛印只与他说过。如今,是洛印自己承认了么?若真是他自己承认的,那他该是受了多少苦?
猛地起身,转身刚走到门口,宣继帝冷静的声音传来:“为了一个贱孽,你是连母妃都不要了。”
脚步骤然停住,阚哲格只觉得心下被无数针刺着般,终于,他转过身回到打倒的鼎旁边,双膝狠狠着地。
翌日,罪民洛印在供认词上画了押,承认自己是因为胸中愤懑不平,要替前朝的皇室报仇,所以蓄意此次谋杀。所犯之罪当凌迟处死,上仁慈,将罪民洛印发放至西北边疆,终生为奴。
流光阁其余六人无罪释放,流光阁被封查,限阁主么北一日内遣散流光阁众人。
守城副将领张华当天主要负责流光阁众人入宫的随行物品检查事宜,张华被革去副将领一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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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某处幽径,阚晟晖与阚瑾颢并排走着。
当两个风华卓越的男子站于一处,生生将身周的树群繁花变成一副蜿蜒曲折的画。
“骑射赛被取消,今晨,各方大臣上奏恭王与流光阁众人的关系斐然、恭王以权势打压朝中官员等等,父皇下令彻查此事,就等着这些罪证被一一坐实。如今恭王被罚于宫中静思,即将到来的封府礼却是如期举行。”阚瑾颢如是说。
阚晟晖神情冷峻,道:“不过是换了地方静思罢。昨日一事之后,只怕这一次,御史大人和真妃是要愁好一阵子了。”
“此次恭王一事,也让七哥知晓十弟能力所及的范围……”阚瑾颢顿了顿,不经意看向阚晟晖的时候,对方却仍旧不动声色,他继续道,“是七哥不能及也。”
“七哥说笑。”阚晟晖笑道,“十弟能将这些事情办得如此顺利,皆是七哥在之后费了更多力,如若不然,此事定不能毫无破绽。”
阚瑾颢转动左手的扳指,缓缓道:“其实我一直想知道,十弟最想要的是什么。”
阚晟晖眼波微动,七哥此话一出,即是要他表明他是要自成一派还是与他和衷共济。
心念一动,阚晟晖嘴角浮起一丝笑意,轻声说:“十弟愿助七哥得到想要的东西。”
阚瑾颢轻微一滞,他从未想过生性高傲、傲世独立的十皇子会如此轻易屈就于他麾下。
“唯望七哥莫要忘记自己的承诺。”阚晟晖道,随即转过头看着阚瑾颢的眼睛,那狭长的眸子却无一丝谦卑,此刻的精光却是让阚瑾颢也是忍不住背脊一挺,只听见阚晟晖的声音轻缓道,“也莫要将一些不甘紧要的人扯入这盘局之中。”
阚晟晖说完继续走着,阚瑾颢却是脚步一滞,他望着阚晟晖傲然悠哉的背影,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出那张容易面红的小脸。
竟是被他看破了。
如今是淳封十八年,宣继帝三十三岁继位,今年已是五十有六,身体却是不能与先帝相比,终日都有太医常伴左右。立储君不过也是这一两年的事情。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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