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完了。”他进来找张椅子坐下来,扫了一眼顾良辰,顾良辰的眼神呆滞,好像整个世界都不放在眼里,他低下头,似乎有些疲惫地说:“还剩下几个章子要盖。”
然后,病房里面就没人说话了。
气氛很沉闷,过了好半天,崇哲问:“我可以和她说几句话吗?”
然后又加了两个字:“单独。”
肖寒点点头,小心地扶着她,躺回*上,然后起身出去了。
站在走廊里面,他伸手在衣兜摸烟,摸了半天想起来,已经没烟了,他回头看一眼病房的方向,心情有些沉重地,离开医院去买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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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哲说:“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是你要振作起来,生活还要继续。”
崇哲说:“你这样折磨自己也没有用的,现在你能做的,只有坚强起来,走下去。”
崇哲说:“你也要为自己以后想想,没有人可以一直生活在悲痛中的。”
崇哲说:“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我看了真的很......”
房子里很安静,那些语言听起来不像是对话的一部分,更大程度上,像是一场独白。
崇哲坐到了*头去看顾良辰,她的眼神始终没有焦距,他伸手,轻轻拉了一下她的手,可她没有动,甚至也没有看他一眼。
据说是这样的,那一天,顾良辰最后拨通的一个号码,是肖寒的,虽然没有被肖寒接到,但是顾良辰在出事之后,医生交警拿到顾良辰的手机,按下重拨结果找到的,就是肖寒。
崇哲知道在这个时候不该去计较这个,可他心里就是堵。
顾良辰在那样的一个时刻,想到找的人,终归是肖寒——
这个不断伤害她,而且还让她陷入危险处境中的人,始终占据着她的心。
这件事让崇哲赶到很无力,更让他觉得无力的,是顾良辰眼下半死不活的模样。
已经过去好几天了。
“你还要这样多久呢?”
他艰涩地发出一声疑问,仿佛拍打在棉花上一样,没什么力度地落下去,在苍白的病房里面,徒留一点点空旷中如同回音一样的声响。
崇哲出来的时候给肖寒打了个电话,两个人在病房门口碰头,崇哲看到肖寒的精神状态也不是很好。
几天没怎么睡,之前是直接从机场到医院的,然后就再也没有离开过,就连行李都直接撇在机场了......
肖寒觉得,这么慌慌张张的事,他以前没做过,以后也未必做得到,可就算这样,他冲到医院,看到的还是浑身血淋淋的顾良辰,他那时候脑海一片空白,等在手术室外面,后悔起自己要走的这个决定来。
他明明早就已经听到顾良辰说过顾妈妈的情况不太乐观了,不过他还曾乐观地想,顾良辰身边有个崇哲陪伴,应该可以走过这段对她来说蜕变一样艰难的日子,想在他想想,不知道是他高估了顾良辰,还是高估了崇哲,到最后,她还是这样虚弱好似命不久矣的模样躺在医院里面,麻木而空洞的眼神看起来都让人感知到她的绝望。
崇哲对着肖寒,本来想说些什么的,但是又徒劳地发现,说什么也不合适,于是颓然作罢。
肖寒作为一个无业游民,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他守在顾良辰的病*前,用足够的耐心去等待,一天下来,顾良辰偶尔会说那么一两句话,声音低而轻,他再凑过去问,她就又不说话了。
半夜的时候,吗啡的作用过去了,她又痛到醒过来,腿里面被订了两块钢板的感觉并不好受,有一阵子,她难过地低吟出声音来,他跑去找夜班医生,问能不能再打点吗啡。
医生说,打多了也不好,你确定打吗?对神经有损伤的。
他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些药物对神经不好?他只是见不得她痛罢了,那决定很难,但他还是做了,他看着护士在点滴的瓶子里面加入那些液体,他其实并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对,他握紧了她的手,他看她终于昏昏沉沉睡过去,他茫然地想到,他除了这个,也做不到什么了。
他想替她疼,做不到。
他伸手抚平顾良辰在睡梦里微微蹙紧了的眉头,祈祷她一个好梦。
他觉得自己,果然还是很没用的,没用到,最后顾良辰的那通电话都没有打过来,一半就挂断。他知道她一定是对他失望透了。
医院不愿让顾妈妈在太平间呆太久,肖寒张罗起葬礼来,拿着黄页找了殡仪馆的电话打过去,安顿好一切,回头看看躺在*上望着天花板发愣的顾良辰说:“今天吃一点吧,下午我带你去参加葬礼。”
她没有说话,好半天,转过来看着他。
然后他听见这几天来她第一句完整的话。
“为什么?”
他愣了一下,回到病*边看她,“什么为什么?”
“不是要放任我自生自灭吗?还是你还想用我的身体做炼成?你怕我把这身体毁了么......”
他叹了口气,无言地转身去热粥,热好了端过来说:“起来吃一点。”
“就现在吧。”她突然说。
他有些困惑:“什么现在?”
“做炼成。”她说:“你想要的,不就是这个么。”
他别过视线,咬了咬嘴唇,像是在努力压抑什么,然后回过头来,去扶顾良辰。
“下午你要参加你妈妈的葬礼,先起来吃东西。”
这几天过去,顾良辰本来就瘦弱的身体更加单薄了,他只能环着她,让她躺在自己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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