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的薛傲没能去远方寻找他心目中的姑娘,因为爹为了为他寻找药引,从山崖上摔下,断了一条腿。为了信国公府的荣光,为了代替他这无用的病秧子,他必须担起责任,进入朝堂,为薛氏争得一席之地。
而他,也二十岁了,已是成年,身子积弱,比起以往却好了许多。爹断了腿,他不能坐看薛傲一人奋战,也开始着手处理薛家的一些事,在条件允许时常出门。他也就是在那一年,遇到了豆蔻年华的美丽姑娘。
故事里都说,才子佳人,相遇如画,相知如诗,最终相濡以沫,相敬如宾,携手一生。他与她相遇时,那场景,确实是如画一般。
金陵的七月,暖风融融,月上柳梢时,出门赏景,别有一番风味。
莫愁湖畔,莲花并蒂开,七夕风情,一如往年。
那厢,拜织女,敬魁星,放河灯,热闹非凡。画舫上,有不少世家姑娘随了自家长辈出来游玩,在船上,在老人面前,穿针斗巧。
“少爷,您瞧,那边那位姑娘像不像大姑娘?”忽而,薛竹指着不远处说道。
“怀瑾在府上呢,怎么会是她。”薛谈盯着湖上闪亮的河灯,头也没抬,只是在轮椅上调整了一下坐姿。虽然他已乔装过,可毕竟在府外,得注意形象。
薛竹却不肯消停,继续说道:“少爷,真的很像,您看,她也喜欢团扇。少爷不是要给大姑娘和二姑娘带团扇回去吗?”
薛谈闻言,循着他指的方向望去,一个姑娘站在柳树下,一袭绯色绣裙,身上首饰简单,也没化妆,看侧脸不过十三四岁,却有一种与众不同的fēng_liú韵致之感。她正与一个小贩说话,似乎是要买团扇。
“过去看看。”鬼使神差间,薛谈竟想过去瞧瞧。
薛竹得令,应下,推着他往前去。
再靠近些,薛谈便听清了她柔和如风的讲话声,动听悦耳:“小哥,我的钱都被我表妹拿走了,好不容易藏了这些。你看,就差两文钱,你就卖给我吧。我表姐特别喜欢团扇,我瞧着你的特别好,就卖给我吧。”
那小贩却没肯答应:“姑娘,我也是吃辛苦饭的,一把团扇就赚那么几文钱。差了两文钱,我孩子就不能吃包子了……姑娘,不如你回家去取一些来……”
“差多少,我替她给。”薛谈出声打断,示意薛竹出钱。
柳初妍是寄住在韩家,每个月的月钱由韩大太太拨付,可她经常克扣,韩淑微又爱找她借,她便总是攒不住钱。韩淑静生辰将至,柳初妍想着,送她一套美丽的团扇,可作贺礼。今日好不容易见着质量好、画质优的团扇,怎么的也要买下来。不料,昨日才拿的月钱,就被韩淑微借走一半,不够用了。偏这卖团扇的小哥不肯降价,两个人就僵在了这儿。
猛然间,她听到有人要为她出钱,惊得瞪大了眼。待得她回过神来时,她手里已抱着一套团扇,而卖团扇的小哥已离开,不见身影。她懊恼不已,居然就这么接受了一位陌生人的“帮助”,此刻却别无他法,只得屈膝作礼后说道:“多谢这位公子相助,敢问公子高姓大名,小女子好将余款送到府上。”
“区区两文钱而已,何须如此。”薛谈摆手,细细打量她。眉峰微蹙,红唇轻启,肌肤如玉,眼若含春。因为面对的是陌生男子,神色间不乏娇羞与赧然。三千墨发仅简单打理,长长垂于身后,簪了一支成色普通的玉簪。
看气质,是大户人家的姑娘,温婉端庄,言语得体。可这身打扮却不像,不能说不体面,只能说比起今日这节日气氛,没有半分的喜气与隆重。许是哪家大户不得主母欢喜的庶女吧,薛谈暗想。
“公子……”柳初妍被他直勾勾的眼看得愈发害臊,神情中略微还有怒意。
薛谈这才意识到她竟盯着她看了许久,忙摆手:“姑娘,某身子不适,唐突了。”他的手指紧紧地抠着轮椅的椅背,心中忐忑不已,连说话也不利索了。
柳初妍想着这人看着不像个坏人,可也不像正经人,就两文钱而已,下回当香油钱捐了罢了,省得惹上不三不四的人,匆匆与他告辞便离去。
薛谈望着她离去的背影,飘然,出尘,绯红色的身影,渐渐融入到夜色中,变成了一个点。最后,人已不见,却在他心里留下了。他的手还在颤抖,心也在剧烈地跳动着。他知道,他心动了。他对一个素不相识的美丽姑娘,有了那种心思。
他忽然想起薛傲那句话,“你见着了那么个漂亮女娃娃,也会想要娶回家生娃娃的”。此刻,他虽未动娶亲的心思,却生了异样的情愫。若叫他选择,他大概会选这样的吧。温和,淡然,婉约,又带着这个年纪独有的天真与浪漫。
“少爷,您这是?”薛竹伸出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一脸的意味深长。
“没什么。”
“少爷,这姑娘,正面看,与大姑娘是半点不像。”
“本就不像。”一点也不像,怀瑾虽是他妹妹,可他说句公道话,怀瑾连她一根发丝都及不上。
“是,是,是小的看岔眼了。”薛竹捧着一堆团扇,憨笑。
“怎的买了这么多?”薛谈瞅着他怀里的团扇,拧眉。
“方才不是少爷您见那人辛劳,才叫小的全买下的吗?”薛竹瞪眼,表情诧异。
是吗?薛谈不敢信。不经意间,他居然做了这种事,而且自己一点印象也没有。果然是被那姑娘摄了魂,可惜他嘴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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