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将至,宫里的忙碌也渐到极点。
除夕夜守岁,大年初一上午祭天祭祖,初一下午,朝臣给皇帝请安,后宫及各宫皇子皇女给皇后请安。初二,皇后及部分位份较高的皇妃,可召家人进宫叙话唠家常,出嫁的公主驸马们也可进宫拜见皇帝皇后,而不能归家的妃嫔们一般互相拜年,皇亲贵族们也会携至亲家眷备上厚礼进宫道贺。祭天祭祖大典向来由礼部负责办理,而各宫嫔妃及皇子皇女们出席典礼则由皇后娘娘安排。
“李公公,都安排妥当了吗?”
“回娘娘,都妥当了,娘娘与皇上一同列于最前,太子太子妃与寿安帝姬紧随其后,其余各宫有妃位的娘娘与皇子皇女依位份而列,无妃位的娘娘们再列其后,王爷世子们与已出嫁的公主驸马们排在娘娘们之后,无妃位又无皇嗣的娘娘们则不能出席。”
“寿宴呢?”
“回娘娘,帝姬寿宴安排在正月初一晚上,未时开始,怕大雪封路,食材运不进来,帝姬爱吃的菜式点心所需的食材都是早早便运到了宫中,都在雪里冻藏着,今早已让御厨准备了,明天吃新鲜的。帝姬爱看的杂耍和武戏也都准备好了,还安排了花灯和字谜,帝姬玩得好的皇子公主公子小姐们都邀请了,明天上午派马车去接。”
“延儿病初愈,不可太劳累,今年就不留宿这些孩子们了,游戏不要安排太多,安排人跟着济王和延儿,他们俩人凑一起总爱闯祸。另外,边关战事吃紧,不可太铺张浪费。”
宽大的贤宁宫内,着装朴素的皇后娘娘手持着太监总管呈上来的典礼名单,看了几眼,盖上了后宫最权威的皇后金印,又道,“前些日子,延儿在宫外遇刺,本宫听闻是宫里一些小人做得见不得人的事。”
“寿安帝姬深受陛下与娘娘宠爱,难免有心胸狭窄的小人妒忌,寿安帝姬吉人自有天相,这不都逢凶化吉了么,娘娘玉体为紧,别跟那些小人一般见识。”
“本宫是不想与之计较,只是再不计较,这些有眼无珠之人,只怕要飞到陛下和本宫头上作乱,延儿可是陛下和本宫的心头肉,这次被小人害得病了足足十天没下床,本宫要是再不整顿整顿后宫,不怕延儿受苦,也怕世人扣了本宫治理无方之罪。”
“娘娘贤明宽厚,乃国母之尊,谁敢胡言乱语。”
“景王之母乔贵妃擅妒,罚抄经书十卷,禁足半月,母不贤,子亦有过,本次祭祀大礼,景王位济王之后,往年景王所执祭祀之事,皆由济王代行,至于行刺的派遣者,是外臣,本宫无权管辖,就交由陛下处置。”
“娘娘宽心,景王表兄已被革职,陛下正罚他闭门思过,贵妃之父教子无方,也被陛下当堂训斥,陛下疼寿安帝姬之心,宫里宫外,谁人不知哪,陛下哪舍得帝姬受委屈。”
皇后笑了笑,让宫女揉着太阳穴:“陛下圣明,祭典之事就劳烦公公多费心了。”
“哪里话,为陛下娘娘分忧,是奴才之幸。”李公公长满皱纹的脸堆满笑容。
“公公自幼伺候陛下,劳苦功高,一点心意,以表本宫谢意,还望公公不要推迟。”郑皇后婢女拿出一袋银子塞到李公公手中,李公公推脱了几下,便藏到了袖中。
“伺候陛下是奴才祖上之幸,多谢娘娘厚爱,奴才就不打扰娘娘休息了。”
“公公慢走!”
待李公公走后,郑皇后又唤侍女将她梳妆柜中的锦盒拿了出来。
“娘娘,这只金镶玉珠花可是陛下赠予娘娘的,娘娘视若珍宝,都舍不得佩戴,今日怎么突然想起了呢?”
郑皇后打开盒子,拿着珠花爱不释手的瞧着,那自然而然的金玉光泽确实好看。
郑皇后笑道:“那时候本宫还是贵妃时,陛下说美物当赠美人,赠予了我,这一晃眼,近三十年了,本宫老了。”
“娘娘正年轻哪!一点都不老,比新进宫的那些年轻妃子们好看多了。”宫女忙道。
“就青儿嘴甜。”郑皇后笑了笑,将珠花放入匣子,宫女赶紧盖上。
“岁月无情,容颜易逝啊!本宫不比当年,已是老太婆一个,哪好意思带这么鲜亮的珠花。本宫的这朵珠花叫‘桃花含春’,与延儿之前那朵本是一对,都是陛下所赠,延儿那朵叫‘杏花微雨’,前些日子遇刺给弄丢了,陛下还派人去找了,这大雪太厚,翻了几日,也没找着。杏花太素,延儿生性活泼,肤白爱笑,过了年就开春了,本宫的‘桃花含春’既应景,又衬延儿肤色。”
“谁不知娘娘疼爱帝姬之心,好吃的舍不得吃,好用的舍不得用,好看的好玩的都舍不得自己留着,都要留给帝姬,难为天下慈母心,奴婢看娘娘都不舍得帝姬嫁人。”青衣宫女掩着嘴笑道,将刚关上的锦盒收好,又一红衣宫女提着食盒走了进来。
“红儿丫头嘴厉害,本宫都说不过你,赶紧把桂花糕和珠花都带上,对了,青儿,还有前儿个卿儿送来的鹦鹉,都带上,延儿这一病病了半个多月,估计要闷坏了。”
“娘娘放心,鹦鹉和娘娘给帝姬新制的新年衣裳都带上了。”
青儿拿着衣裳,从里屋走了出来,身后的太监手中提着一个鸟笼,一只黄里衬绿绿里夹黄的牡丹鹦鹉鸟叽叽喳喳张口就是:“娘娘千岁”“娘娘千岁”“娘娘打赏”“娘娘打赏”,说个不停,逗得满屋子人大笑不止。
“小样儿,真会讨赏,来,小魏子,赏它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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