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哦不,公主,您不能跟他们走啊!”云儿带着哭腔说。
我转过头来安慰她道:“这位定南王如此费尽心机地要带我走,想必他不会亏待于我。”
“可……可是……”云儿欲言又止。
我看向怀里的昊然,再次与他四目相对,发现他也正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我。他挣扎着想要起来,像发誓一样地吃力地说道:“你--你不必如此,我们--我们会拼死护您周全!”
我让侍书把他按住,微笑中带着决绝:“我知道。可是就算你们死了,他还是一样会把我带走。”
“我……我们……”昊然还想说些什么。
“不必再说了,也不用做这些无用的垂死挣扎。我不想再造下更多的罪孽,让更多的人殒命。而你,也可以去找寻你真正的幸福。”最后这句话一出,我已泪流满面。我不是不知道去了羌国会遭到怎样的羞辱,我有着公主和城主夫人的头衔,我不能让昊然,更不能让整个陈国蒙羞。随身带着的那把防身用的小匕首看来可以派上用场了,待昊然他们平安离去,我准备就用它了结自己的性命。昊然,最后再说一声对不起,你今天的挺身而出已让我太过感动。让你顺利离开大概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事。祝你幸福!
我回过头来对着姜宇轩大声说道:“我可以跟你们走,但你一定要信守诺言,放我的人安然离开!否则,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你放心,我们羌人可没你们汉人那么多弯弯绕,向来一言九鼎!”姜宇轩道。
好吧,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昊然已经受伤,他能顺利脱身,我死又何惜!唯一遗憾的是现世报来的太快,幸福还来不及抓住,果然偷来的总是要还,我苦笑着。
“承恩!”昊然叫出了我的名字,那眼神流露出的情绪是不舍吗?是担忧吗?随即他断断续续地说出一句让我震惊的话:“姜宇轩,你--你不就是要带走个把人才解气吗?你--你放过她,我跟你们走。反正我现在这样也--也没有反抗的能力。”
“你!”我气不打一出来,“说什么傻话!他要的是我,不是你!”
“他要的是公主,你是公主吗?”昊然反驳道。
“我--”我气不打一处来,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提这茬儿。“你疯了!你走了,玮城的老百姓怎么办?你想过没有!”我急得快哭出来了。我自己怎样都不要紧,我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他出事,而且是为我出事。
“我相信--相信朝庭会有妥善的安排。”他一字一顿地说道。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都受伤了,还逞什么英雄!”我气极,又朝着姜宇轩走近几步,说:“你不是要带我走吗?那快走啊!还愣着干什么!”
姜宇轩此时倒沉默了,他歪着脑袋饶有兴味地看着争吵不休的我们,又对着旁边的侍卫说:“看来我们羌国还真是风水宝地!瞧见没,陈国人都争着来呢!”他转过头来对着我们说:“只可惜本王我生来就喜欢强人所难,看你们都这么愿意跟我走,我倒不愿意带上你们了。”
这……这意思,难道他要放我们全部人离开?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兄弟们,咱们走!”说着,他调转马头,走了几步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来对着昊然诡异一笑,说:“我不管这女人是不是公主,哪天你要有负于她,我可就要接手了。”
“放心,不会有那天的。”昊然左手捂着胸,回答得很坚定。
那定南王又朝我看了一眼,仿佛要洞悉我的灵魂似的,然后嘴角微微上扬,转身绝尘而去,留下我们一队人马呆立在原地,久久缓不过神来。
还是云儿打破了宁静,她拍拍胸脯,夸张地大喘气道:“小姐,小姐,刚刚真真吓死奴婢了。”
谁说不是呢?刚刚那样的危急时刻我还能装出从容的模样,可敌人一走,才发现自己后背都湿透了。我回过神来,赶紧让侍书侍剑小心地把昊然扶进我的轿中,细细查看起昊然的伤势。我小心地掀开他的衣服,一条细长的血痕从右胸直到肋下,再到右前臂,还好只是皮外伤,没有动到筋骨。我稍稍舒了口气。
昊然虽受了伤,脑子却不迟顿。他艰难地问道:“你--你怎么懂医术?”
“我跟着宫里的孙太医学过一点皮毛。”我并不隐瞒。
他听了这话,便歪过头去不再作声。这荒野里什么也没有,我只能从自己裙子上大力地撕下几段布条,为他简易包扎止血。整个过程,他嘴唇惨白,咬紧牙关。我看不过去,说道:“疼你就哼,别忍着。”可他还是紧闭双眼,一声不吭。
我们生怕羌人会反悔,在简单处理完昊然的伤口后,我们不敢在原地久留,加快了前进的步伐,终于在天黑时分到达了一个集镇,入住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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