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沮凝重问道:“麻袋里边到底装有什么?”联想到后来捞上来的几具零散破碎的尸骨,她顿时有个不好的想法。
柳芬芳手指轻敲几下桌面,“小苟,别吓着小姑娘家!”
冲苟勇斜过去一个不赞同的眼神。
苟勇顿时就无语凝噎了,心道:“老大,这一路上你也是见识过的,咋还觉得小沮姑娘是个普通的姑娘家家哩,眼神比我那八十岁的老娘还不好使呀你!”
公孙爱酒呵呵笑道:“小沮她呀,是某平生所见过的最有胆识情义的孩子,柳老弟,但说无妨,呵呵,也给孩子开开眼界,练练胆气嘛。”
经公孙爱酒这一打圆场,柳护卫也想起来这段时日眼前的小姑娘给他们带来的无数次震动,能一拳轻松打趴下一头熊的人,哪怕长相再甜美娇气动人,具有十足的迷惑性,也无法掩盖她的鹤立鸡群的特质。光是这份力能扛鼎的天生神力便能令无数男儿竞折腰了好吗,这小丫头压根不是个普通人!他刚才蠢得还在担心会惊吓到她,完全是杞人忧天想太多,看来他还是太年轻啊。
习沮笑道:“柳哥真正是个厚道人。”
别看柳芬芳名字娘气十足,外在却是个粗豪爽直的络腮胡子,内在也是粗中有细,平日行事当得上是四平八稳,踏实可靠。
怪不得能得牟光月祖父青眼有加呢。
柳芬芳挠挠头,将话茬子继续往下接:“昨日不是捞到几具零碎骨头么?”
“也是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定是老天看不惯此人再作恶,这恶贼趁夜要将一麻袋细碎骨血人肉倒进塘前,就被小苟他们发现了。”他又指指门后。
众人顺着视线望过去,破了一角的木门堪堪掩着一包不停往外渗血的脏麻袋。
习沮心中不由闪过一丝疑惑,敌人将木囚笼里的二人折磨致死,干下这等伤天害理的恶事,按理拿到藏书之后应该不会再进入宅子了,从心理学角度来看,罪犯潜意识里认为一回到犯罪现场就会被发现。她是不是可以推测梁下吊着的人和杀死囚笼中两人的凶手不是同一个人呢?
苟勇十分认同因果的说法,点点头,“老天注定他落入我们手中,是他坏事做尽的下场,多行不义必自毙。大哥和公孙老板商量好了,人先绑着,到了朱明城就押着他送去府衙。”过了一会,他又有些开心地感叹,“这回咱们几兄弟总算是做了一回好事儿。”做为首京牟家的护卫,平日里做的最多的事情不外乎是给牟家子弟收拾闯祸后留下的烂摊子,以及协助扫尾擦屁股什么的,其实如他们这样的护卫,心底深处也渴望做几件好事来着,而不是跟在纨绔子弟身后充当狗腿子。
柳芬芳出声提醒:“小苟,我可得事先提醒你们几个,可千万莫和小主人说麻袋的事情。”
话说小主人牟光月自昨日受到惊吓,先是被凶鱼咬下一块皮肉,后被捞上岸的白骨吓得腿软无力,晚上也没有食欲吃饭,被两侍卫搀扶回房后就瘫在床上不动弹了。
这样的胆子真不比老鼠大到哪儿去,至于碎尸这种血腥残忍的事情还是别拿去惊扰他了罢,可别再到时候吓到起不来身子,那就不仅仅是增加他们工作量的问题了,牟老爷子不找他们算账才是怪事哩。
朝食用毕,其他人纷纷分头整理车马等用具,那贼人也被从屋梁上放了下来,丢到放置杂物的马车上。他仍被五花大绑,脸上平白多了几处瘀青痕迹,头发一缕缕混着脏尘贴伏在脸颊上,灰黑色衣裳破损了几处,落魄狼狈不堪。他软软地垂着身体,沉静不语。
车厢内的空间昏暗狭小,他艰难挪动了一下被束缚过紧的脚踝,皮肉被粗糙的麻绳勒出红痕,他默默忍受着。
这时面食的香气充斥整个车厢,他敏锐地察觉到来人缓缓靠近他,身子在不经意间僵直起来。
口中麻布被来人轻轻取下,双手上粗绳也被解开,他怔怔看向手中塞进来的大碗鸡蛋面,浓浓的面香扑鼻而来,熏得他鼻子蓦地生出些痒意。
一只小白手轻轻点点他捧着陶碗的手臂,甜美娇滴的声音如同山间流淌的溪泉,小姑娘睁着圆润清澈的杏眸,眨了几下,问道:“不饿吗?吃吧。”
她话音才落,男子肚腹间又是一阵长鸣响起。
他耳廓发红,抱起碗埋头大吃。
他吃相不算优雅,吞咽的动作也很急切,一大碗面不到片刻功夫已尽数落进他肚腹,一滴汤汁也不剩。他抬起头,黑眸中带着一丝满意,此时直直望向她。
“再来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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