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沮默。
一大锅鸡蛋面早就让人给抢光了,他手上这一碗还是她的。连柳护卫他们那等食量较大的成年男子也只吃了一碗的份量便足够了,眼前这人还不够?她用来盛汤面的陶碗可是大号的海碗啊。
掏出两个柿子饼递过去。
他显然是来者不拒,接过就往嘴里送。
两只柿子饼,三个水煮蛋,一包炸芋头,七颗糯米枣,不过一会儿功夫皆落入他腹中。她偷偷瞄瞄他的肚子,尽管塞下这么多东西,却仍一如之前的平坦。
瞧这饿死鬼投胎的样儿,看来真的是饿得狠了。
她眼疾手快,拾起麻布利落塞住男子刚要张开说话的嘴,好险,在他说出“还要”两个字之前把他嘴给堵了回去。扭着他的手翻过身子,重新把人给绑上。
呼,可不能心软,再让他这么吃下去,她珍藏的“存货”可就不多了,少了消遣时间用的可爱零食们,这一路上该多无趣呀!她拍拍怀里仅存的一包鸡蛋仔暗暗庆幸。她不是嘴馋,只是有的时候嘴巴太寂寞。(干嘛不承认)
……
马车缓缓地出发了。
她坐在车厢内,配合着马车厢有规律的震动稍稍小憩了一下。醒来玩了会儿九连环马上就又觉得索然无趣,正百无聊赖之中,头一歪恰好瞧见小赛氏搁在一旁的竹卷书,随手拿起看了起来,又觉车厢内光线偏暗不利读书,她挪去了后车座上。
牟光月手撑住后车座板,一个轻跃坐上她旁边的位置,他探头过来,一脸笑嘻嘻的,“小沮妹妹,在看什么哪?”
她随口道:“好像是本小说,我也是才开始看。”合上竹卷,递过去。
牟光月接过,往里边看了几列,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哦,这本书我小的时候曾看过的,是三百年前我朝宰官南子先生著的《大师记》。”
她问:“南子?恕小妹才疏学浅,自幼读的书少些,未曾听过此人名号事迹。适才我略看了看开头,似乎并不能怎么吸引人。”
司马家不过小康之家,家中藏书不丰,就是有名气的人,她也不大有机会听说。
她拈起一颗香脆脆的鸡蛋仔,冲旁边的牟光月指了指。
牟光月在吃之一事上与她有共同的爱好,随着彼此相识的时间愈久,再到后来和她相处时也不再费尽心力装模作样扮高冷,反是心安理得地暴露出一个吃货的真实本性来。他一边抓上一大把鸡蛋仔丢进嘴里嚼得津津有味,一边扭头饶有趣味地欣赏她脸抽肉疼的表情。
她心疼的同时还不忘在心内吐槽:“昨天还吓得半死不活呢,睡一晚就原地满血复活了,这种轻易遗忘伤痛的体质还真是让人羡慕呢。”
他眼中划过一抹得意,轻抬形状优美的光洁下巴,笑道:“古今载籍浩如烟海,想找到自己真正喜欢的书籍是极容易的。有人喜爱文风严谨洒脱的,有人钟情行文飘逸华丽的,更有人爱极那平淡质朴的,而哥哥我嘛,一向欣赏那等富含轻松趣味,以小见大,不屑刻意仿古,读来不拗口诲涩的文章。”
他抖抖手中竹卷:“人活于世间已是万分艰难,能沉静下心来研习经典之人毕竟是凤毛麟角,更多的人阅读书籍乃是为探求生活之外的精神愉悦。”
“就拿这本《大师记》来说罢,这是南子先生早期之作,文笔稚嫩不说,行文还缓慢无比,总的不说并非上佳之作。但是评价一本书籍,文笔、情节等不过是其次,最重要的却是用心。”
习沮偏过头去,“即便用心,可还是没人看呢?”
“那便等着,‘用心’便已为日后打下了奠基,根基劳固,便是良好的开端。这南子先生做官时名气不显,真正令其扬名的正是他的‘道’。”
听着不大明白,这卷竹书能看出来一个人的道么?
她试探问道:“牟大哥,其实你之所以喜欢这卷书,是因为读起来简单不用费脑子吧!”
牟光月被她这么一说,面露尴尬之色,不满地撇撇嘴道:“沮妹妹怎地也学那鬼方人一张嘴就是刻薄。”
“鬼方人?孙童大哥么?”她有些不确定。
“不是他还有谁?也不知我是哪点惹到了他,成天对着我阴阳怪气的,好不惹人烦心!”
又抓了一把鸡蛋仔塞进嘴里,点头:还是沮妹妹做的吃食可口,还好当初自己非跟了来。
他抱怨道:“公孙老板怎地叫上他啦!”
习沮捂嘴呵呵笑,她真觉得牟光月的小烦恼不值一提,“孙大哥是叔叔的好友,叔叔和姨母回师门成亲,岂有不请孙童大哥之理?何况,公孙叔叔曾说过,孙大哥在山上孤身一人生活,未免太清苦,想推荐他入青珠山的师门。”
“好端端的干嘛非去住那闹蛇妖的邪山,也不嫌憋的慌哦,要我说这其中必有蹊跷,说不准啊他就是条蛇精变的。”
牟光月嘟囔着嘴。
习沮:“……”
或许他无意中真相了。
马车晃悠悠地走了大半天,她睡意上来,勉强和牟光月打了声招呼,一头钻进车厢寻了个枕头,趴在窗边沉沉睡了过去。
梦中传来数人杂乱无章的脚步声音,她迷糊糊意识里觉出不对。这时马车突地刹住,由于惯性,车窗打下来,“啪”一声打上额头,她一个激泠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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