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囡……”雍娘含着泪将鬼囡搂抱进怀里,被抱紧的鬼囡浑然不觉,犹自甜甜地笑着。
习沮心中涌出止不住的愧疚,“雍娘,她这是……”
雍娘抹抹眼泪,歉意道:“恩人有所不知,鬼囡她,自上次的事情过后就变得疯疯癫癫神智不清的,时而痴傻,时而清醒,明朱城里的巫医们都说她这是痴病,再也治不好了。”
习沮听完便没有说话。
这个世界从来不公道,她知道。可是,为什么什么恶事都没做过的人,偏偏要被迫承受如此沉重绝望的噩梦呢?
一旁一直看着的大胡子中年人眼睛也红了,他叹了一口气,轻拍女儿雍娘的肩膀,上前一步对习沮道:“想必您便是小女的恩人习姑娘了,还请宽恕雍平之前的不敬之处。您是雍娘的恩人,便是我雍平的恩人!”雍平说完朝她直直跪下用力磕了一个响头,待他还要再次磕下头去,一只手扶住了他往下倾去的额头。
这只白玉般的手属于习沮。
雍平随即便发现他在这么一只手的阻止下,却是连低下头颅都万分艰难,心内不禁着实感叹了一番不愧是“大师”级别的人物。
他不是矫情之人,心叹一番后就直起身,恭敬道:“习姑娘,请原谅雍平之前的无礼。”他又朝公孙爱酒等人拱了拱手。
习沮冲他摆摆手,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她以求救的眼神看向公孙爱酒。
公孙爱酒笑点头,接过她的问题,对雍平哈哈笑道:“误会一场误会一场!雍兄着实不必在意。”他看看雍平身后面黄饥瘦的难民,里边有些妇人还抱着嗷嗷待哺的孩子,轻声哄着大哭的婴儿。
他心中一软。
“我们车上还有不少吃食,吃食虽陋,却也是番心意,雍兄拿去一些,分给身后的这些母亲们吧。”
坐在后头车厢中的小赛氏亦听到公孙爱酒的这一番话,她露出温柔的笑容。
另一个车厢里的牟光月又怎么肯老实待着呢,他早已探出了半个身子,适才目堵小女孩的情状时已是稀里哗啦哭了一场,围着他的护卫们纷纷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苟勇甚至转过身子偷偷朝天翻了个大白眼,跟着这位多愁善感的小主人,还真是无语呀,他又开始暗暗担心,担心回去首京后牟老爷子该不会直接将他们丢给这位吧。他错眼瞄见牟光月此时又哭瘫在软榻上,价值不菲的银狐毛软榻早被他的鼻涕和泪水糊湿了一大滩,苟勇深感前无亮。
“这……”雍平为难地看了看身后的妇人们,她们向他发出恳求的眼神。
习沮劝道:“无妨的,我们到了明朱城也可再补充采买粮食。”
雍平想了一下,遂欣然允诺。
……
原来雍平便是明朱桥的守桥人,她们一行人受他之邀前往做客。
雍平介绍说他们之中有个叫姜匠的人,凭借出众的石匠手艺,亲自设计并指挥众人在险峻的崖壁上开凿出许多可供人居住行走的石洞和走道,习沮踏上石道,觉得这里到有些古时敦煌千佛洞的样子。
一行人走在狭窄的石道上,手边虽设有半人高的木制扶栏,脚下却是深不见底的深渊绝境,胆气小点的人已是两股战战,心惊胆颤冷汗直冒,几欲瘫软在走道上了,牟光月不禁后悔自己当初非要跟来的决定,他侧着身子尽力贴着靠里边的石壁,两手张开慢慢向前挪动,他根本不敢将头往后转去。
即使石道狭小蜿蜒,习沮和孙童等人却是走起来健步如飞如脚履平地一般,面色不改。崖风寒冽,白蒙蒙的雾气浓了许多,随着愈走愈低,石道上湿滑的露水渐渐多起来,牟光月等人走起来更为小心翼翼了。
之前被苟勇他们抓住的名叫隗川的青年男子也缓缓走在习沮前边。
隗川的身份和动机仍存在许多疑惑,她虽然解开了他身上的束纡,但其实她心里并未放下对他该有的防备。
听曾与之交过手的苟勇等人说过,隗川的武功路数其实并不多么高明,但是他对人体的熟悉了解却令他们无比心惊,有时候强大的力道和高明的招数并不是对招成败的关键,隗川凭借对人体结构的精通,他甚至能以不算上流的武艺打得苟勇等人一个措手不及。
是以她不敢掉以轻心,她寸步不离地跟着他,打定主意若这隗川胆敢作出任何危险的举动,她有十成的信心将他一击必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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