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一晃而过,还沉浸在新年氛围里的高三生即使开学了,坐在教室里也丝毫没有紧张的气氛,好像没有意识到,挂在黑板最上方的牌子,上面的数字不知不觉中已经减少了二十多天。
教室里的吵闹程度,堪比早读。
“我们班主任换了,知道吧?”
“知道,公布栏上不是写了么?不过,怎么突然就换班主任了?”
“不知道。好像记得去年最后一个星期就没怎么见到班主任了吧?”
明明才一个月之前的事情,却因为过了个年,就冠上了“去年”这个前缀,感觉如此遥远,可是,也仅仅是一个月之前的事情而已。
“好像是吧。新班主任叫什么来着,闫瑛?没听过这号人啊?”
人的记忆,总是短暂的,哪怕与自己相关的事,不曾关系到自己,也只会感叹一句“好像是吧。”记忆模糊到,只能用一句好像是吧来概括。
教室里依旧吵闹,直到有人走进来。
很年轻的一张脸,穿着一身粉色的毛衣,带着围巾,很年轻的打扮,甚至,让人有些怀疑她的年龄。
闫瑛走进的时候还有些紧张。原本在带高一的她,也是前不久才临危受命让她带毕业班。闫瑛第一次带毕业班,二十出头的年纪,也没比他们大多少,再加上长了一张娃娃脸,要是穿上校服,站在他们中间也差不了多少。
闫瑛面带微笑的走上讲台,站定,拿出粉笔在黑板上写上自己的名字,手心微微有些出汗,可她在转过头来面向这群孩子们的时候,脸上却是足够的镇定。
“我叫闫瑛,你们语文老师,也是你们的新班主任。”闫瑛对于上一届班主任的突然离职也不是很了解,只是依稀听说是生了病,不能再继续带他们了。如此想来,带毕业班也是很辛苦的。幸好,她有信心把他们带好,要让他们每一个人都能考个好大学,这是闫瑛所希望的,她希望他们每一个人都能考个好大学。
新班主任的样子多多少少让人有些失望,那么年轻,一看就没有经验,也不知道教没教过书,就来带毕业班?
虽然心里都在嘀咕,可也没有人把话说到明面上。表面上,还是对这个新来的班主任一脸客气,可是,却没多少人把她放在眼里。
闫瑛先认识了一下班长,然后拿出班级花名册开始一个个的点名。每点一个,还得站起来让她认识一下。
一节课,就在点名中度过了。下课铃声一响,老师还没出去,教室里又吵闹了起来。闫瑛有些无奈,却也没有多说什么,走出了教室。
新来的班主任干劲不是一般的大,来班上的第一天,就让同学写一份详细的计划表。计划这剩下的一百零几天每个月每个星期的详细规划,每个人都需要上交一份这样的表。如此就算了,她还每个同学都找去谈心,围绕每个人制定的计划谈,恨不得每个人上交的表上最终意属大学填的都是一类二类大学,并且最终都能考上。
许是从没带过毕业班,又或许,太过天真。
同学被她叫去谈话的时候,她总是以一个知心姐姐的模样,让他们有什么烦心的事可以告诉她,企图给班上每一个同学解决烦恼,让他们将全部的心力用在学习上。如此的热情高涨,可是,同学似乎没有多少买账的。
被交上去的计划表上近乎一半的人都是瞎填的,甚至,还有人直接交了一张空白纸。
计划表这种东西,从来就没多大用。谁也不能预知未来,谁都知道计划表上的最终结局不一定会成为现实结局,尽人事,听天命,如此而已。
也不会有人因为一份计划表而改变他原始的学习方式,该怎样的,还是会怎样。让人改变的,从来不是计划表这一类可以看见的东西,而是,潜藏在某处,不知名的,却让人触动的情绪。或是在某一天早上看到父母已经花白的头发触动的情绪,或是喜欢的人突然对自己说了一句“加油”而触动的情绪,又或是表白被拒演化的不甘心的情绪,这些无法用实体呈现的情绪,才是触发我们改变的机制。
只是,总要有些东西来寄托,这些情绪没出现之前的寄托。
……
江飘飘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笑得一脸温婉,劝说着她的女老师,觉得有些好笑。
“老师,我不参加高考。”
正在循循善诱说教的女老师被女生突然说出口的话打断,有些愣住,没反应过来她话中的意思。
“为什么不参加高考?你不读大学出来以后干什么呢?为什么要放弃这么好的机会?是有什么原因吗?可以跟老师说说的。”
“我……我爸爸说要把我送出国去。”
“啊……这样啊?”闫瑛一下子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个女孩子的计划表交上来是一张白纸,她还以为是有什么隐情,如此看来倒是父母把路都给铺好了,一个不用为自己将来操心的女孩子啊!哪里像她。
闫瑛后来又叮嘱了几句好好学习之类的,就算是不参加高考也不能荒废学习之类的话语,倒也很快就让她离开了。
江飘飘出了办公室却有些自嘲了,显然在这个老师眼里自己是个多么幸运的人。
可是,没有人能够随便下定论他人的幸运,或者不幸。
在路边乞讨的乞丐,就是不幸了吗?
成天穿金戴银的富翁,就是幸运了吗?
如果世界上真的可以对幸运或者不幸运轻易盖棺定论的话,那么,真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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