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壺清話》云:“樊知古,江南人,無鄉里之愛。舉於鄉,不獲第,因謀北歸。以釣竿漁採石江,凡數年。橫長絚量江水之廣、深。絚或中沈,陰有物波底助起,心知其國之亡,遂仗策謁太祖,送學士院本科及第。遣湖南督匠造黃、黑龍船於荊南,破竹爲索,數千艦由荊南而下。舟既集,就采石磯試焉,密若胼脅,不差尺寸。”池陽聿雲氏作《量江記》傳奇,於《量江》一齣,用龍王鬼卒助之,本此,非他傳奇假借鬼神之例也。史稱李後主送知古家口於樊,傳奇言後主執之,用爲劇中波瀾耳,然而誣後主矣。
《藝苑巵言》云:“正德間,有妓女失其名,於客所分詠,以骰子爲題云:‘一片寒微骨,翻成面面心,自從遭點汚,抛擲到如今。’元人關漢卿雜劇載錢可、謝天香事亦有之,特後人稍易其語耳。”
《南園漫錄》云:“予郡有符、丁二姓,相友善。丁後病,而有子支漫不事生産,丁乃以白金若干託符,曰:‘子支漫不事生産,恐身後即耗,煩爲密收,而訓使治生,改則畀之,不可改則君之物矣。’符許諾,日過其子,告以其父命之篤,子稍改悟,曰:‘恨無資以營生計。’符許借之。借而叩之,果不費,則勗之焉。踰時,再詢而叩之,曰:‘恨少耳。若多假焉,生彌遂矣。’則再借之。如是者三,子曰:‘若得若干,業可成矣。’符知其可也,則曰:‘汝當具牲醴來,吾爲汝轉假。’其子如命往,符則以其牲醴置丁之靈几前,爲文告曰:‘君不鄙予,托予以子而委我以財。今君之子克家矣,財凡若干雨,盡以付君之子,君可以無慮矣。’遂歸。時丁頗裕,而符更窶,財不相負而又能忠誨其子,俾可成,可謂難矣。郡人盡能道其事。”按:是書爲嘉靖聞雲南永昌張志淳所撰,其事頗似元人秦簡夫《東堂老》雜劇。
《洞天玄記》寫形山道人收崑侖六賊事,所以闡明老氏之旨;《歸元鏡》寫沈蓮池爲僧事,所以發撝禪氏之談:於傳奇中別一豀徑。〔一二〕
《茶餘客話》云:“元人尚仲賢,真定人,工詞曲,嘗作《海神廟王魁負桂英》曲。所演《焚香記》,蓋藍本﹡於此。”
《茶餘客話》又云:“石崇《明君詞》敍:‘昔公主嫁烏孫,令琵琶馬上作樂,以慰其道路之思。其送明君用琵琶,不過爾爾。’觀此,則琵琶自是烏孫公主事。今人作詩,專以昭君爲故實,豈非雜劇誤之耶?”又云:“大業間杜寶常修《水飾圖經》十五卷。煬帝觀於曲水,有神龜負八卦進伏羲,黃龍負圖、元龜銜符、大鱸銜錄授黃帝,丹甲靈龜銜書獻蒼頡,鳳皇負圖、赤龍載籙授堯,龍馬銜中赤文授舜,舜觀河渚五老人來告,帝期陶河濱,黃龍負黃文符璽之圖,禹濟江而黃龍負舟,元夷蒼水使者以《山海經》來……其類七十有二,以七十二航貯之,此水戲之始。元人關漢卿有《隋煬帝牽龍舟》樂府,即此。”〔一三〕
今村中演劇,有《清風亭認子》,爲張繼保忘義父之恩,爲雷殛。按此事本之《北夢瑣言》:“張裼尚書典晉州,外貯所愛營妓,生一子。其內子妬忌,不敢取歸,乃與所善張處士爲子,居江津間,常致書題問其存忘。及漸成長,教其讀書。有人告以‘非處士之子柛冈诔官高’。因竊其父與處士緘劄,不告而遁。歸京國,名仁龜,有文,性好學脩詞,應進士舉及第,曆侍御史。因奉使江浙,於候館自經而死,莫知所爲。先是張處士悵恨而終,必有冥訴,罹此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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