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不安、容氏不稳,容苍恳请太姑婆明察,找出危害圣女的不轨之徒,保全容氏一族的命脉根基。”
容苍仍跪在地上,动作颤巍巍的,磕头不止,哀求不断。
可惜他头脑昏沉,言语空泛。
对于十五太姑婆提到的足以表明容老二清白无辜的根据,他没有及时做出合理的反驳。
年轻的后辈并不知道长辈的忧思。
十五太姑婆经历过当年的南沼之乱,见证了十三旧部的兴亡起落。她深知容氏一族立足容州、长盛不衰的根本是什么,但她却不指望年轻无知的后辈能拥有和她一样长远的目光。
多年来,她留在巫圣堂主持大局,很少理会族中内部的事务。
在她看来,容全是个好首领。无论是维持鲎蝎部的安定,还是维护容氏一族的地位,容全的做法都无可挑剔。
但是,世事难料。
如同当年那场祸乱,变动总是来得很突然。
容全向她指出了变局之下、摆在容氏面前的两条路。
进一步,是富贵荣华。退一步,是身死族灭。
她认同容全,面对变动,容氏族人只能和当年一样迎头赶上。
基于这一点,二人达成了另一个共识:在外患尚未解除的情况下,容氏不能再起内忧。
退一步说,就算容老二真的做出叛逆举动,她也得网开一面、设法挽回,而不能像从前一样昭告众人、严惩不贷。更何况,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容老二买凶刺杀圣女,她没有理由大动干戈。
“你认为,保住圣女,就能保住容氏一族的命脉根基吗?”
十五太姑婆口中训斥,手上却递给容苍一个药瓶。
容苍被骂得低下头,没有发现太姑婆的赠与。
“拿着,自己上药!”太姑婆看不上年轻后辈不计后果、冲动行事,话说得很重,“你丢掉了容氏子弟的身份和职责,便也失去了容氏子弟的尊荣,起居不会再有仆从服侍,出入不会再有伙伴追捧。最可笑的是,这些全都是你自己讨来的!”
容苍呆愣片刻。等他想到自己孤注一掷、很可能满盘皆输时,他面色如土。
“现在你知道后悔了?”十五太姑婆语带嘲讽。
容苍不假思索便要否认。但他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十五太姑婆锐利的眼神拦住。
“你想清楚了,再回答我。我不听糊弄人的鬼话。”
容苍因此不敢冒冒失失开口。
但十五太姑婆手里的药瓶是一份他迫切需要的关切和支持,他毫不迟疑、恭敬接过这份赏赐。
叩谢太姑婆以后,他将伤药施用在伤处。尽管他自己动手上药存在一些不便,但他仍一一克服,没有叫一声痛、一声苦。
十五太姑婆是个极难讨好的人,或者说,后辈们安守本分就是一种讨好,刻意卖弄聪明反而会引起她的厌恶。
人人心照不宣,十五太姑婆生就一副铁石心肠。它冷硬无情,足以用来对付冒犯容氏的外敌。它也刻薄严厉,足以用来教训族中的忤逆子弟。
谁也没想到容苍今日表现出来的敦厚朴实和忠心赤胆恰恰投了十五太姑婆所好,此时他才能得到十五太姑婆的一点垂怜。
虽然容苍做出了以下犯上的不敬之举,但十五太姑婆在做出惩罚后便看到容苍的改正,她也不再揪着这个错处不放。
同时,她顾念到容苍对圣女、对容氏的忠心,见容苍并未被愤恨冲昏头脑、宁愿使一招苦肉计自伤、也不愿主动去伤害族人,她心里仍将容苍当成后辈来教导,而不是一味贬抑。
容苍趁着上药的时间理清了思绪。
“太姑婆说得没错,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我赔上前程、赔上性命,只为了找出刺杀圣女的元凶、找出残害族人的祸首。”随着神智渐渐回归,容苍说话重新变得有条有理,“我亲眼目睹西二营哗变,亲眼目睹圣女带领死士深入浊泽。首领为容氏大计呕心沥血,圣女为族人的安危出生入死,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某些人为了一己之私、毁坏容氏大计、陷所有族人于险境?我不后悔,只要圣女平安、容氏兴盛,我就算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他本想做出大义凛然的模样,但他伤痛在身,声音虚弱,气势上先逊了三分。
十五太姑婆听容苍回答了她提出的两个问题,却仍不满意。
她另起一个话头,循循善诱。
“你可知道,我这大半辈子教导过多少圣女?”她苍老的嗓音透出一股历经沧桑的厚重意味。
容苍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更没有打听过。
十五太姑婆自问自答:“两个?三个?都不是。连同容溪,我总共教导过八位圣女。而且,我自己曾经也是鲎部的圣女。我比任何人更有资格说:圣女享有容氏一族最高的尊荣,为族人出生入死本来就是圣女的职责。”
凭十五太姑婆的年纪、辈分以及资历,这番话从她嘴里说出来,确实没有人能够反驳。
容苍以为十五太姑婆误会了他的意思,忙辩解说圣女并无私心。
十五太姑婆摇了摇头。
“容溪为族人出生入死是她的职责所在,她做得很好。二老爷将他的儿女送去参加质验仪式,同样也是在尽心做好他身为容氏子弟的本分。他这么做,非但不是一种过错,反而是一份功劳。”
容苍张着嘴,却说不出话。
十五太姑婆继续说:“如果新圣女登位之时,让位的旧圣女都心怀忿嫉,那么,我们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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