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中了箭,正中要害。箭头卯足了力气,刺穿了半个身体。
那支箭又小又巧,还带着倒刺,嗖得钻进了皮肉里。
将李渊送回去后,御医们就忙了起来,一盆一盆的血水,一块一块的血布,看得苏秦有些惊怕。玉珠在一边搀扶着她,玉珠的脸色也不好,当时她在远处,就瞧见李渊将苏秦扑倒在地,紧接着他就昏迷不醒了。
她问苏秦:“娘娘,皇上会不会出事呀?要是您也牵扯进来.....”
苏秦的精力可没在这边,玉珠说了半晌也没觉得苏秦真正听进去什么,就干脆闭嘴不说话了,她就这样扶着她,看着忙忙碌碌的宫娥们,这鲜红的颜色可真吓人。
苏玉贞来的时候,苏秦还站在寝殿的中间,她帮不上忙,又怕凑过去添乱,只能焦急的站在一旁等待着。她狠狠攥着玉珠的手,手心里冒出来一层冷汗。她说不出来这时候的感受,明明是她要出宫的机会,到头来却又闹出这么一个幺蛾子。
尽管对他没有好感,可他今夜里确实救了她的性命,她突然觉得自己像是亏欠他什么。倘若她这时候还能名正言顺的走出去,怕是自己也会良心不安,她此刻多么希望他能醒过来,听到御医跟她讲他没大碍,休息几天便会恢复。可一直没瞧见他醒过来,紧闭着眼睛,睫毛长长的翘起来,额头不了一层细密的汗,连额前的头发都被蘸得湿漉起来。
他越是这般安详,她心里也是不安,像无数只虫子啃食着她的心肺。
等她见了苏玉贞的时候,便觉得自己未免有些担心多余。皇后还在这里,何况还有身孕,她该比自己更揪心的才是。
上次浣衣局见面后,两人没再见过,时间过去了很久,苏玉贞到没什么变化,她的身材保持得还好,没有因为身孕显得臃肿。她穿了一件蓝缎子绸袍,腰身处收拢起来,身姿窈窕,一副典型的贤淑风派。
她问御医,语气很不淡定,她想打探皇帝的伤势如何,可御医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只得禀报说皇帝吉人自有天相,要能熬过这几天,定能安然无恙。
苏玉贞当然晓得御医的意思,御医这么说,就是挑明自己医术有限,何况皇帝伤势严重,自己没把握把陛下救活回来。很多时候还得看造化,倘若命大,能自己凭借意识里求生的本能活过来,要是运气不佳,怕是华佗在世,也难以起死回生了。
她把目光转到苏秦这里,眼神里流露着一丝厌恶。她大概也知道,陛下是因为救她,才落了这样的下场,为何苏秦就是这么可恶呢?苏玉贞喜欢李渊,可不想苏秦在中间搅局,可现在她不仅搅局,还要葬送李渊的性命。
她想,既然讨厌她,李渊就不该救她,反正他也答应让她出宫,反正他们即将不再有关联,可偏偏这时候又出了这样的状况。她觉得可恨。
苏秦想逃过她的目光,看得她有些不舒服,她转身抓着玉珠的袖子,颤颤巍巍地说道:“我们,我们去外面透透气吧!”
玉珠当然也想离开这里,扶着她一步一步走出去,走路的时候,她的身子都在打颤,像被冷风冻着,浑身不舒服。觉得下一刻就要摔倒在地了。
待他们走出去门外,一棵巨大的松树在月光里洒下阴影,她看着这棵松树,觉得内心像被这针叶刺扎着,穿透了每个毛孔,痛的受不了。她现在觉得,宁愿方才是自己受了那一箭,也好过现在的处境,最起码不觉得亏欠他,心里也犯不着这么不舒服。
她又想起来城墙上的黑影,他为什么要射杀自己,自己到底得罪了谁?可为什么他的身影那么熟悉,明明,明明像周施迟,可周施迟说过带自己离开,他没有理由杀了自己。这些疑团都像是被阴云笼罩的的夜空,怎么想都隔着东西,想不透彻,看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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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玉贞正守在李渊的床前,她不停帮着他擦拭着额头,她以前就这样,每当他们玩的满头大汗时,她经常性帮他擦汗递毛巾啦。
李渊还没有醒过来的意识,他的衣服被剥去,露出来结实的肌肉,伤口处捆着厚厚的纱布。他趴在床上,脸露出来,表情有些古怪。
御医给他拔箭的时候,伤口可真深,擦着心脏的边缘,幸好是偏差了毫厘,不然当场就要毙命了。御医小心翼翼的我在箭柄上,使劲一拔,干脆利落,只听见噌的一声,伤口处就带出了几股血水。倒刺挂着血肉,模模糊糊的渗着血珠,一滴一滴落到了地上。
宫娥赶忙端来热水,由御医给他止血,包扎。
拔箭的时候,苏玉贞能勉强听到他的一声哀嚎,满是痛苦,听得她都要流泪了。是啊,喜欢一个人,是最看不得他受苦的,这种疼痛虽然不能在身体上与他感同身受,但在心理的煎熬上,却差不了太多。
忙了一会儿,伤口才算是处理好了,但从现在开始,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倘若能醒过来,便自然是好事,倘若醒不过来,就真的无药可救了。
苏秦在门外吸了几口凉风,昏昏胀胀的脑袋算是平复了一点。苏玉贞也很快走出来。
她问:“你到底在盘算着什么?”
苏秦被她问得不知所以,只能无奈的摇着头。
“我明明说过,我可以帮你逃走,但为什么就算走,你也非要闹出点事端。或许我看错了,你压根就不想离开,你是舍不得李渊还是想留下来报仇,这些我都不感兴趣了,我只知道你就是有心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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