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突厥一方便早早派了五百人在夏州城门外喊阵。守城的将官一脸的着急之色,更多的却是胸中蕴藏的愤懑之情。
“大人,为何不下令对战?忍了七日有余,如今大都督来了,还要继续忍着那群贼人不成?”
秦放看眼前这个胡子拉碴的汉子,大而有神的眼睛在喷着火,眼底的青黑色是他连日来不眠不休的表征。“时机未到。”
这是秦放此时唯一能说的话。
穆毓的计策尚在谋划当中,军中人多嘴杂,一干武将又都是藏不住事的性子,只有稍稍透露穆毓的计策,他们便再也坐不住了。若是起了骚动,于他们而言可是大大的不便。
秦放不说时机二字那还算了,可是时机二字逋一出口,那人胸中的火苗蹭地一下蹿起来有三丈高。“打仗哪里来的那么多时机,末将只知道,敌人都欺负到家门口来了,在不出声,是要被天下万民戳脊梁骨的。连城中百姓都护不住,更何况是整个大周?”
“如何对战突厥,大都督自有定断,我等听命行事即可,至于其他……”想到朝中局势,再看看三方……不,或许是四方夹击的大周,秦放突然叹一口气,用细如蚊蝇的声音说道:“总不会听天由命就是。”
“大人说什么?”守将并没有听到秦放的那一声叹息,却觉得那一句话是大有古怪。
秦放摇摇头,只是抬起手在守将的肩膀上重重一拍,语重心长的道:“好好守城,几人当中你好歹也站了耐性最好的名头,城下如何看看就好,我等不出城应战,兴许他们心中更加焦急。待得他们耐心耗尽之日,便是我等主动出击之时。”
所有人都明白这个时候,比的就是耐心,谁要是先坐不住了,那么离输也就不远了。他们是以逸待劳,柯木图又何尝不是呢?
五千铁骑,每日上前叫阵的就五百人,不过两个方阵。轮下来还有一千人马没有溜出来见过世面呢!
秦放的话,守将又如何听不明白,烦闷的心情说散就散,此刻他眼中只看得见跃跃欲试的小火苗,“还有多久?”
“至少要等大都督带的人来齐吧!”秦放慢慢悠悠的往城下走去,往来巡逻的士兵在雨中走出一曲悠然绝唱。时刻准备战斗的士兵,换岗蹲在墙角歇息的士兵,眼前一幕幕的景象,让秦放的脚步越加沉稳。
“这就心疼了?”
听见声音的秦放回过头来,正巧看见章况斜靠在城门根,一脸笑意的看着他。
秦放回嘴道:“谁养得兵,谁心疼。”言下之意便是,兵不是你的,你自然不知心疼为何物。
章况突然问秦放道:“知道为什么是你守夏州,萧启守武川?”
“萧将军曾在夏州困了三个月,”萧启这个人在军中的名声可比他大得多,且直逼于信、刑琛,只可惜他们两人,一个痴傻,一个太过固执己见。都是公子手底下出来的人……“你是说……”
章况双肩一耸,撇撇嘴道:“我什么都没说,是你自己想的,想去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九死一生的路,你必须活着。”
“我……”秦放犹豫之色即显,“大都督何在?”
章况抬手往一个方向指了一下,秦放会意,抬起脚步便去。
“大都督……”秦放一路而来,一进门便对着穆毓道:“我愿领兵绕过突厥左翼军,直击突厥王庭。”
穆毓挑眉,“是你自己的意思?”他是有此意图,可穆毓绝不认为秦放是他肚子里的蛔虫,能猜出他在想什么。
“……”秦放这才觉得有些后怕,脊背发凉,不知是否是因着淋雨的缘故,身子有些发寒战。
“行了,起来吧!”看着秦放的样子,穆毓便知此事是谁的杰作了。章况是他的幕僚,可若说是幕僚却也不是,因为穆毓对章况那人总归是有些顾忌,说到底他是道山天枢大师的大徒弟,道山上的人诡异得很。更不用说是自己求上门来说要当他幕僚的人了。
对于一个行踪不定,举措不受他掌控的人,穆毓是无法全然信任的,不过好在章况此人对战事有着毒辣的眼光,这才让穆毓任由章况跟上来。
穆毓本是打算自己带兵前往,只是他终究还是顾虑太多,做不到那般杀伐果决。“此事还有待商榷,容我再想想。”从甘凉而过绕道燕然山,在奇袭千里,从后方端了突厥的王庭。
此事并不简单,但也不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想当初穆离与突厥对战夏州之时,用的便是此法,只是奇袭之后回来的也就只剩下穆离一人,五千精锐,只余一人活着回来。
此举虽大获全胜,说起来到底还是太冒险了,没有第二个穆离。
况且当年的夏州,若非有萧启在,就凭于信及刑琛这初出茅庐的小将,只怕不等穆离灭了突厥王庭的事传出,夏州就已经灭了。
三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是能守住一座城整整三个月的时间,且不让任何一个人知晓夏州的局势,这并非一般人能做到的。
但是萧启做到了。
如今换了人,他穆毓能做到,就是不知秦放能否做到。
“大都督……”秦放不知该如何说才能表明自己的决心,他素来木讷,上头吩咐的事情,他照做就是,但是却很少有自己的主见,带兵打仗亦是如此,平庸不出彩,他走的是中庸之道。
在现世安稳的局面下,他这样的人虽说不能活的如鱼得水,至少不会出错也不会得人眼红,更不会让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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