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庭多落叶,慨然知已秋。池中莲花未败,尚可见几分颜色,明日天高气清,宜出门,届时我来接你……”
接你……
陆微看到这里的时候脸色不由红了红,前文明明就很寻常,偏到这结尾处就带了一点不寻常的熟稔。而这份熟稔又恰能让人心底生出一丝不一样的情绪来。
忍不住又将信笺看了一遍,陆微也抽出一张信笺来写回信。说是回信,其实就是回复楚昱的邀约。
刚放下笔,南泱就捧了一个插着一枝红枫叶的白瓷瓶进来。
“倒是鲜有人拿枫叶插瓶的。”陆微显然也被红白强烈的对比给吸引了,语气里带着十分明显的赞许。
见她喜欢,南泱心情也很好,将瓷瓶放在案几上,笑道:“寺中花木不多,唯有这枫叶看起来还好,想着为十七娘的房间添点颜色。”
哦,原来是条件所限,找不到什么可以用来插瓶的花。
但,人家一番苦心还是要肯定的。陆微眼神真诚地说道:“难为你了。你不介意我用几片吧?”
南泱有些莫名,但看到摊在陆微面前的份书信之中存在感极强的信笺,顿悟了。
“这是殿下今日的信笺?”虽是在问,但语气里的笃定相当明显。陆微心底一乐,楚昱的信笺一向风雅至极,极好辨认。南泱能够认出来真是没什么奇怪的。
“是啊,不比我们,这封可是着了花儿的。”
南泱一眼扫过去,信笺上果真附了一枝秋海棠。这倒是与前世相一致,那位好像一直都比较钟情这种风格。南泱忆起了前世两人也是走这样的路线的。
“好了。如何?”回忆被打断,南泱抬头,就见陆微扬了扬手中别了一枝枫叶的信笺问道。
真是,同道中人。
南泱点头:“这般心思,殿下一定会欣喜。”
本是带了一点调笑,若是寻常女子,这就要脸红了,也许还要来一句“讨厌,谁要他欣喜了”之类的娇嗔。但,陆微显然不在寻常女子之列,听了这话,陆微一没有脸上泛红,二也没有这样的娇嗔,而是脸色十分之古怪,反问道:“被拒绝了也会觉得欣喜?”那这,要得多奇怪?
南泱一怔,拒绝是个什么意思?
“这是明日赏花的邀约,只是阿珺今日要来,我不便出门,所以就谢绝了。”
哦~原来谢家郎君要来了,这就是说明,那位被拒绝了?
南泱心里难得生出不曾有过的窃喜,觉得自己能够好好欣赏一番最近一直在自己面前得意至极的某位。于是,嘴角开始呈诡异的弧度上扬。
“那等会婢子就去送信,以免殿下白费一番功夫。”
“也好。”陆微不疑有他,将信笺递过,顺便吩咐一句:“早些回来,阿珺应该快要到了。”
南泱微笑着应下,脚步轻快地退下了。
楚昱并不住在莲华寺内,他在此处有一座宅子。与寺庙相隔不远,从寺庙后门往后一直走便到了。
恰巧绯日正在门口清扫落叶,见到南泱过来,将扫帚往身旁一靠,等着来人走近。
“怎么现在过来了?是来送回信的?”依照南泱无事不登门,登门必送信的原则,绯日猜测道。
“对。”南泱举起手中的信笺。
依照两人送信的时间,一般都是自己将信早上送过去,午后南泱再将回信送过来。这个点,显然还没到啊。绯日还是扔了手中的扫帚,领着人进门。边走边问:“怎的这个时候过来?”
南泱自然不便说是特地来早点是为了看你家失望的神色的,答道:“十七娘今日有事,于是趁着不忙先将给殿下的回信写了。”
原来陆氏十七娘这般在乎自家殿下,绯日有些欣慰,笑道:“原来如此,我以为你是特地来找我闲话家常的。”
南泱一噎,“你想多了。”
“所以我都想好了,以后我不忙的时候就去找你好了。”绯日十分自然地接道。
南泱皱眉:“殿下对你真是太纵容了。”语气里有一股浓浓的不满之意。
绯日咯咯笑起来:“这不算什么,等到日后,你就知道殿下的纵容是什么样了。”
这是个省略句,还原后为:等到日后你见到殿下待十七娘如何,就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纵容了。
南泱懒得理她,很是高冷地回了一个后脑勺。绯日轻笑几声,自动忽略。
这个点,楚昱在浏览新闻。
皇室密探搜集整理后的各类消息每日都将送至于此,只是国际部分。饶是如此,也有不少。隐月立在一旁,见靠在圈椅上的殿下眉眼间泛着冷色,便知自家主子这是心情不太好的表现。眼神转过案几上放着的卷册,心中有了大概。多半是几个藩属国的请封哭穷的折子,果然,就听耳边一声冷哼,自家殿下已经将卷册扔下了。
“本以为大燕之外能有些趣事,看来是我高估了他们,竟然比朝中那帮人更无趣。”楚昱一边下着评语,一边在面前一堆卷册中间挑挑拣拣。
隐月想了想,道:“南梁近日倒是有趣事。”
楚昱挑眉:“嗯?”
隐月便将南梁的近况说了。大体比较老旧,简言之就是国主年幼,王叔执政,野心日大,已经不满自己代掌政务,而是想名副其实。于是就心大地上表宗主国大燕,请封为王。结果自然是被顺德帝拒绝,并且派大臣带了军队前去训斥了一番,顺便让奉命去的大臣留那儿助其改制,“以脱不臣之风”。此番被狠狠给了个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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