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半个小时,或许只有五分钟,麦哲撑着酸麻的腿站起来,低头往外走。开卧室门,走过客厅,开房门,关房门,进电梯。
片刻后,谷母接到外卖小哥的电话,说送到公寓楼外了,叫人下去拿。她见儿子的卧室里没人,便去敲书房的门,谷玉丞出来,她有点吃惊:“刚才门响,还以为你出去了呢。”
谷玉丞一怔,去卧室找人,谷母忙道:“麦子不在,你下楼领饭吧,顺便把麦子叫回来。”
下楼,他提着饭盒在楼下四顾,没有麦哲的身影。
上楼,谷母看他独自回来,踌躇着思量好半天,还是问:“小丞,你是不是欺负麦子了?妈耳朵还没聋,你们刚才吵起来了吧。”
他知道骗不过,只好避重就轻:“起了点争执,没大事。您先趁热吃吧,不然受凉胃痛又惹她担心。”
即便是自己儿子儿媳,谷母也知道不能多管小两口的事,只能点到为止:“麦子是好姑娘,你要惜福。”
谷玉丞敷衍着点头,她叹气。
又等了半个小时,麦哲还没回来。他心里有点生气,闹脾气可以,但不能害家人忧心。回卧室给她打电话,大不了他服软,谁让她先莫名其妙,否则他也不会说重话。
没有片刻停顿的,铃音在角落里响起。
她没带电话。
捡起手机,铃声停止后,主人离开前最后浏览的界面显示出来,正是那个彩信。
看到照片的瞬间,他像挨了一棒子似的脑子一懵,好像脑供血不足,怎么有点晕呢。眩晕中他挣扎着想,麦哲怎么会有这张照片?
这几乎不需要思考,答案是如此显而易见。
他试着翻开收件箱,果然又找到一条同样号码发来的文字信息:阿丞送我的水晶手链,是不是很好看?
楚心媛……
浑身脱力,他颓然跌坐在床上,翻来覆去只想到四个字,原来如此。
她不是跟他翻旧账,不是无事生非的找茬,她是感觉受到了侵犯而下意识做出了防御,或者攻击。
刺激到她的东西绝不是什么手链,而是那件她万般珍惜,对她来说意义非凡的裙子。
这一刻,心虚、愧疚,他心里低咒自己糊涂,又惊诧的意识到,其实他也是了解她的。
认识到这一点的同时,他又有说不出的气闷。之前在医院他那样打击她,她也只是把自己封闭起来,没有过激的举动,可楚心媛穿了她的裙子,她却忍无可忍的爆发出来,带着形同“同归于尽”的狠厉,这是不是说明,在她的心里,那条裙子比他更重要?
还是说,她早已不在乎他如何,她尽可以守着最初的甜蜜,安然躲在幻想中的美满婚姻里,与他无关。
这个假设让他异常的不舒服。
她不想继续干涉他的人生了吗?他成功的赢了这场战争吗?
这几年,他确实怨着她,故意跟她作对,逮住机会就不遗余力的讽刺她,看她从难过变的麻木,从一开始的震惊渐渐变的无所谓,再到现在的失魂落魄,他乐在其中。
终于,在他的默许亦或是推波助澜下,楚心媛的这张照片摧毁了她最后的城堡,她几乎士气全无,那歇斯底里的嘶吼也不过是,濒死的色厉内荏。
他应该欢呼呐喊,可他只感觉疲惫,一点胜利的快感都没有。把她击溃了,然后呢?他解恨了,然后呢?
她好像,不是他的敌人。
晚上七点,她没回来。
翻开她电话的通讯录,只知道“邹甜“是她比较亲密的朋友,拨过去,那边响了两下就接起来。
“你好,哪位?”对方声音很轻,像是不方便。
他的心忽然落了地,听这口风就知道,麦哲必然在她那。
“我是谷玉丞……别打马虎眼,我用她的手机给你打电话,如果她不在你那,你怎会先问我是‘谁’,你家在哪?”他情绪还没调整好,语气微带冷沉。
那头,邹甜回头看了看麦哲,拍拍胸口默念:好可怕,她编好的借口还没说呢……
两小时前,她家门被敲响。开门一看大为惊讶,麦哲孑然一身站在门口,两手空空,没有包。还淡淡笑着说,你真的在家啊,我好幸运。
她快吓死了,对着那双肿核桃眼皱眉,忙把人迎进来。她是中午到家的,还想着明天找麦哲出来,没想到她自己来了。
麦哲进屋后要求洗脸,然后就缩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她不敢问,顾左右而言他,人家也能接话,一直笑意融融。
麦哲说,她出来走了两站地的路,摸摸裤子口袋里有两元钱,又乘公交坐了五站地,最后来到这。
她一身冷汗,要不是这两块钱,你今晚睡天桥底下去?
麦哲又笑,脸藏在抱枕后面,白生生的。
许久,那沙哑的嗓音自己说,跟丈夫吵架了,不想呆在家。
她明了,谷玉丞那厮又做了过分的事,个死男人,就知道不是好鸟。
煮两包方便面,一人一个荷包蛋,连汤带水吃的干净。
她盘腿在沙发上,开始讲这次去甘肃旅行的风花雪月,黄土扬沙,石窟大佛巴拉巴拉……但愿能转移麦哲的注意力。
正讲的口干舌燥,电话响,是麦哲的号码,她了悟。
挂了电话,不忍心看那人强颜欢笑,她意有所指的说:“挺关心你的嘛,都把电话打到我这来了。”
那人还是笑,酒窝深深,眼神漠然。
不过十分钟,门再次被敲响。
谷玉丞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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