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太医来了几位,依次为谢敏号脉,最后跪下异口同声道:“恭贺陛下,确是喜脉。”
“日子对吗?”皇帝忧虑道。
孙琪掐指算了一阵,说道:“回禀陛下,日子大致也对。”
皇帝转忧为喜道:“既然如此,册封为嫔吧。”
“我还以为是妃呢。”谢敏噘嘴道。
殿内的人,除了徐如海,全乐了。
皇帝笑道:“若是龙子,千秋宫就归你。”
“此话当真?”谢敏不放心地问道。
“朕一言九鼎,岂会骗你这小女子?!”皇帝对谢敏陡然有了兴趣。
谢敏满意地笑了。
皇帝仿佛此时才注意到徐如海,指着他问道:“你有何事?”
徐如海战战兢兢,沉默不语。
范安便把所看到的一切讲了出来。
待范安说完,谢敏说道:“我只因没送银子给他,被他折腾得好苦。”
说到伤心处,谢敏不禁抹了把眼泪。
“徐如海,念在你往日功劳,朕不重罚。你领二十杖,收拾行李出宫去吧。”
徐如海忙磕头谢恩,急匆匆离去了。
“换了我,一定砍了他的狗头。”谢敏狠狠地说道。
皇帝转移话题道:“你以后对朕讲话,要自称‘臣妾’,不可再‘我’、‘我’的了。宫中礼仪,你必须要学。”
没等谢敏反驳,皇帝对孙琪说道:“你带敏嫔下去,安排一下。”
孙琪应了一声,站在谢敏身旁。
谢敏想说什么,见孙琪恭敬地等着,只好出去了。
“陛下,以后后宫就要热闹了。”范安躬身说道。
皇帝笑着颔首,拿起一方砚台,说道:“方才孙磐送来的,据说是端砚中的神品。朕早就听说范卿是行家里手,想让范卿评点一二。”
范安正色道:“那只是臣早些年的嗜好。臣怕玩物丧志,早已痛改前非。”
皇帝扫兴地叹了一声,说道:“范卿好无趣啊。”
范安抿嘴笑了。
“敏嫔娘娘,老奴告辞了。”孙琪交代完一切,躬身说道。
被皇帝责为不知礼,谢敏一时不知该如何应答,为难了好一会儿,才终于说道:“我送你出去。”
孙琪明了她心中所想,说道:“娘娘只管安坐,令周显、周全两兄弟送我就行。”
谢敏哦了一声,便老实地坐回。
周家兄弟送走孙琪,回来复命:“孙总管临别时托我两兄弟转告娘娘,只拨给娘娘四个宫女,是怕人多眼杂,反而坏事。宫人贵在忠诚,而非众多。”
“知道了,改日定会酬谢孙公公。”谢敏如此说道。
“自明日起,娘娘要学习宫中礼仪。鉴于娘娘怀着龙种,就让她们登门来教吧。”
“好。一切全凭你两兄弟安排。”谢敏微微颔首。
周显步到院中,吆喝一声。四个宫女立即聚齐,随着周显进来,齐刷刷地跪成一排,熟练地说道:“娘娘吉祥。”
周显指着四个宫女分别介绍道:“玉秀、玉翠、玉环、玉嫣。”
四个宫女抬起头,让谢敏瞧个仔细。
玉秀、玉翠、玉环稍长,十□□岁的样子,唯独玉嫣最幼,不过十六。
六人眼巴巴地看向谢敏,期待着什么。
谢敏只好说道:“以后大家要生活一起,也算是一家人了。既然是一家人,就要互相照顾。”
“是。”六人整齐地应道。
谢敏看向周显,说道:“皇上赏赐的,你负责赏给她们吧。”
周显应了一声,领着四位宫女出去了。
谢敏看向总是面色阴沉的周全,歉意道:“我没有银子,改日发达了,一定会重重地赏你两兄弟。”
周全闻言,突然跪下。
谢敏被猛然的举动一惊,但见周全面色凝重,不再言语。
“娘娘,孙总管令我俩护卫娘娘和龙种的安全,便是把我俩的命和娘娘的绑在一起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说句不吉利的话,倘若有一天,娘娘行差走错,我们都是要陪葬的。所以,奴才恳请娘娘,以后在宫中千万小心,尽量少说话……”周全言辞恳切地交代着。
谢敏恍惚了,以周全的说法,皇宫便是虎狼窝,随时会有丧命的危险。虽知道宫里多非善良之辈,但断不会这般凶险。
“兄长,你在做什么呢,岂不是要吓坏了娘娘。”周显笑着走了过来,跪在周全身旁,说道“方才家兄所言,确非危言耸听,但娘娘也不要恐惧,凡事多个心眼儿就行。”
看着周显的笑,谢敏安心了几分。
“娘娘,静妃娘娘来了。”玉嫣小跑着进来了。
谢敏在宫里有些日子了,稍知礼仪,便忙出去迎接。
静妃已走进院子,见谢敏弯身欲拜,忙一把搀起,笑盈盈地说道:“妹妹无须多礼。”
谢敏见对方热情,就顺着说道:“姐姐怎得闲来?”
静妃仿佛主人,拉着谢敏的手往里走,说道:“听闻妹妹入宫不久,先前又被徐如海那狗奴才欺辱,在宫里举目无亲,想必寂寞非常。姐姐今日得闲,就来作伴,再者手把手地教妹妹礼仪。”
谢敏感动万分,抓住静妃的手,说道:“多谢姐姐关心。”
静妃温柔地在谢敏的手背上轻拍,说道:“尽管放心,虽是初见,但我和妹妹一见如故,仿佛一家人。”
谢敏笑问道:“不知姐姐老家在哪儿?”
静妃面上立时蒙上阴霾,幽幽地说道:“姐姐本是苗人,原居贵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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