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散尽的未知地域。
当卡牌上的“皇帝”突然转身,露出一张令图依无数次从噩梦中惊醒的可恶嘴脸时,深埋在她心底的恐惧再一次被唤醒。
“炎狱!”
图依发出一声尖叫,身体在大脑发号施令以前已经做出行动,双手并拢结成菱形魔法阵,甚至不顾瑟拉斯就在魔法范围内,直接将石桌附近方圆百米,化作一片赤红的岩浆地狱。
仿佛这样做,就能将那张几乎成为她心魔的面孔彻底撕碎,将对方完全从记忆中清除。
“嘶、嘶——”
图依退到几百米外的空地上,躲在两名紫皮巨人身后,不断喘着粗气,瞳孔中带着一丝心惊胆寒的惧意,明明没有耗费多少魔力,全身却仿佛进入一种筋疲力尽的疲软状态,摇摇欲坠。
“啊!”
一只手突兀搭到她肩膀上,图依瞬间发出一声尖叫,回手直接就是一记冰炎混合魔弹。
“冷静下来。”
毫无生气的声音自耳畔响起,图依哆嗦了一下,原本因为恐惧而颤抖的身体,像是被扒光站在绝对零度的冷库中,那话语中的寒意,几乎是强制性的将她紊乱不定的心神稳定下来。
“对、对不起……”
仿佛那只手具有神奇魔力,仅仅两秒后,图依心情便彻底放松下来,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也莫名其妙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暖而又充满力量的信念。
就好像有人在耳边轻轻呼唤,谆谆教导:
我能赢、我能赢……我能赢!
“呼……呼。”
溢散的魔力逐渐收敛,图依眼中的癫狂消失不见,取而代之又变回从前的冰冷。
见图依状态逐渐稳定,瑟拉斯缓缓松开手,摘下单片眼镜,用不知哪里变出的手绢轻轻擦拭,嘴角噙起一抹略带赞许的笑容。
“原本我以为,那些废物的失败,都是因为他们不够谨慎,不够强大,现在看来倒是我有些托大了……单单这种瞒天过海死而复生的手段,就足够令人惊奇。
再加上这卑鄙下流却极为有效的心理战,证明你的头脑也非常灵光,像你这种明明实力足够厉害,却仍坚持不择手段的强者,才是最令人头痛的对手呢,那些废物死在你受伤,的确不亏。”
重新戴好眼镜,瑟拉斯目光聚向仍在熊熊燃烧的炎狱,丝毫没有介意对方这时候还在里面装死,像是发自内心感到佩服,脸上带着毫不做作的浅淡笑容,轻轻拍了几下手。
接下来是近半分钟的沉默。
杰诺尔、刘传宏等人站在后方,有些不知所措,一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杰诺尔却是在场最尴尬的一个,他可太了解自己这位老师了,要是有能够不战而胜的手段,就算再卑鄙迟小厉也绝对不会介意,甚至背负其他人职责依旧甘之如饴。
眼下的情况,明显是瑟拉斯已经推测出一些过程,而老师既然主动现身,其他两处的行动也应该进入收尾状态,即便是瑟拉斯,应该也没有办法改变一些既定事实。
所以塞拉斯肯定也已经对眼下的局势有所判断,因而才表现出一种坦荡的佩服。
即便作为敌人,杰诺尔也不由生出一丝敬佩。
毕竟整个过程老师在暗,对方在明,在事态已经远远超出掌控后,依旧能够保持坦荡的风度,不但没有气急败坏,反而能够称赞对手,这才是杰诺尔心中的高手形象。
而瑟拉斯的话外之意也很明显,相当于一场正式邀战。
之前你来我往进行暗算,算是瑟拉斯棋差半招,现在两人正式碰面,在局面已经难以改变的情况下,两人之间也该有一场认真较量了。
所以同样身为高手的老师,整盘棋局真正的掌控者,已经基本胜券在握的幕后主使,这种时候……怎么也应该正面出来与人家打上一场了吧?
可是在杰诺尔满含期待的盼望中,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整整半个祈时。
等到炎狱都已经散掉,迟小厉依旧没有现身。
一直保持翩翩贵族形象的瑟拉斯,脸上的笑容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眉头不由挑了一下。
不是因为迟小厉的无耻装死感到愤怒,而是他隐约嗅到一丝诡计的味道。
瑟拉斯沉吟片刻,手腕一翻,身前两米处,凭空浮现十六张通体全黑的卡片。
“卜法·云线!”
瑟拉斯低吟片刻,黑色卡片上倏而闪过一抹流光,瑟拉斯瞬间拔剑出鞘,挑中最右上角那张卡片。
站在背后的图依下意识屏住呼吸,表情略显惊疑。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瑟拉斯那把长剑的全貌!
没想到那充满旧贵族风格的古朴剑鞘之下,竟是一把雕刻了无数奇特螺旋花纹的银色细剑!
整把剑通体长约一米五,剑身并非传统意义上的扁平,而是类似圆柱的锥形,约有食指粗细,与正常长剑不同的是,此剑没有明显的锋刃,能够对敌人造成直接伤害的方式,似乎只是依靠顶端的尖顶。
镂刻的花纹仿佛与剑身浑然天成,一层层缠绕其上,仅仅观赏几秒,就好像有无数奇怪杂乱的信息涌入大脑。
(这是……什么……)
意识越发朦胧,像是被无数蚂蚁吞噬分裂,图依越发觉得疲惫,很想就这么直接睡过去。
然而某一时刻,耳边突兀响起一声冷哼,图依这才悚然惊醒,从那种意识不知不觉就要被蚕食殆尽的感觉中挣脱而出,当即抬起手猛地拍向胸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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