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无常,破云也知道!
潺潺的泪水自紧闭的眼隙间流下,破云缓缓睁开眼,朦胧的眉眼彷徨的望着空旷的林子,自那日被那刀王大人带走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回到过那幢竹楼,餐风露宿的日子渐渐习惯了,每日每日的除了练武便是练武,他都几乎忘记自己到底有多久没有见到除了刀王以外的人了。
可是,日子就那样习惯了。
渐渐的过下去,带着每日必备的血腥,平静的过了下去。
可是今日,他不明白,为什么他会突然梦到那样的情景,那样的真实,关于他的菱衣姐姐的过去日子,那样黑暗的日子,那样的屈辱,他几乎都不愿意去思考,当初,他的菱衣姐姐,那个时候还不过十四岁的少年到底是以怎样的勇气活下去,就是为了活下去,挣扎的过过一日便是一日,在一国皇帝的胯下,而且还是他名义上的公公的那个男人的胯下,被折辱的苟且偷生,那张皇,那痛苦是怎样的巨大,他简直难以想象!!
悲切的情绪一直将他环绕,望着再次失去刀王踪迹的树林,破云狠狠咬了唇,压抑的泪水无声的奔涌而出。
嘤嘤的低泣不断重复在这片空旷的树林。
明天……红日东升还很早很早。
破云没有任何迟疑,终于放声大哭起来,撕心裂肺般的想要将心中的一切愤懑悲哀痛苦怜惜全部全部的哭出来!
直到这个梦,他才真正知道,原来,为什么他的菱衣姐姐会成为东家最尊贵的家主,原来,早在那个时候,他就已经拥有了那样坚韧的性格!
那样坚强的男子……
他在心中不断感慨,可是,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的眼泪却还流不停?
为什么,为什么他还是觉得那样的痛苦呢!
平静幸福的度过了十年时光的他有什么资格再在那个男人面前说一个不字?有什么资格再为了那个男人一句冷静到冷酷的话语而怄气呢!
想,若他是那个男人的话,或许,他也会如此说吧!
可是,他终究不是,所以现在,他在站在了这里,即使迟了这么多年,可是他还是愿意从现在开始,慢慢的,慢慢的靠近那个男人,他坚信,终有一日,他会笑着成为那个可以站在他身边的人的!!
呜咽的箫声穿过破云的哭声,缓缓传来,萧索的意境令破云一惊,抬起头,错愕的望着远处的林中,沉默半晌,破云狠狠揉了自己的脸颊,顶着红红的双眼举步朝箫声的发源处走去。
并没有多久,破云便看到了那抹立在高坡上的身影。
深夜的寒风将衣袂瑟瑟吹起,那人迎风展颜,持着手中的玉箫,悠扬的吹着,苍凉的曲调奇异的将破云心中的痛苦卷走,少掉包袱一般的心中一空。
松口气般的破云终于再次将自己的神智完全的融进了箫声之中,跟着那呜咽时起时伏,婉转而上,上到九天,空境无垢!!
当风终于静了,当月终于落了,当红日终于至了,他终于停了。
回首看向身后已经听的痴了破云,咧嘴,笑了。
“人,总是在不断的彷徨,不断的清醒,再彷徨再清醒,这样的轮回着,直到死去。”
突然,那人如此道。
破云再次错愕了,他没想到他竟会突然说出这样感性的话来,然后才低了头,垂下的眼中,晶莹,再次肆虐。
慢慢走近破云,那人满是怜惜的轻轻拭去破云脸颊上的泪,“恭喜你了,破云,至少,你现在已经走过了那最近的一轮彷徨了。”
抬首,迎着新升的红日,瞬间,破云好象明白了什么,环视一周然后才后知后觉的惊呼道:“难道,三个月已经满了?!”
那人点点头,“那位刀王已经先下山去了,现在你醒了,我们是不是也下山去呢?毕竟你也有许多日子没有好好休息过了吧。”
乖巧的任由那人牵了手,然后才再次后知后觉的想起什么,大声嚷嚷,惊起鸟雀无数。
“破钧,你怎么会到我练功的地方来啊!落大哥他们不是说这里是他们隐居的地方吗?!”
敢情,这个俊秀男子竟然就是破云的双生哥哥萧破钧,萧国当今二王爷是也!只是细细看来,这萧破钧除了了长相也偏向女子的秀美外,与破云竟无半分相似?!
这事真的怪了,但是,现在在这里除了他们兄弟俩儿还真没别人了,所以那些疑问也就没有提了,不过,想是即使这里还有许多人,怕也是不敢当面开口的,毕竟,自古帝王家多是异事。
听了破云的大惊小怪,那萧破钧扑哧一笑随后又板了脸,“什么破钧,要叫二哥!还有,你怎么出来这么些日子就连你原先那不多的脑子也给弄丢了,现在才想起我出现在这里很奇怪?”
撇撇嘴,破云明显有些不服气,“什么二哥,不就早我半个时辰出来吗!居然学大皇兄的摆架子!”
哭笑不得的敲敲破云的大脑袋不再争辩,拉了破云的手径自下山去,良久,破云才呐呐的开口了,“破钧,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会找到这儿来的啊!”
顿住脚,破钧指着不远处的山脚,“你瞧那是谁,瞧见了,答案也就出来了。”事不关己的挂起好看的笑。
顺着破钧指的方向,破云目光如炬的看清了那个一身高傲,潇洒自如迎风而立的颀长身影,那个身影……就在先前还清清楚楚的出现在他的梦中,即使梦中的他穿着的是少女的纱衣罗裙,即使梦中的他不过十三四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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