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破云即使不去猜想,也知道这人是很清楚他与东聆之间的事情的了,可是,这人到底是谁呢?东聆过去的身份是秘密不是吗?除了落大哥,鸢黎哥难道还有其他什么人知道?
在这个世界,对于秘密这种东西,天下人都有那么一种共识,就是知道的人越少的人、事情就有资格被称为秘密。那么,既然如此,东聆过去身份的秘密自然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够知道的,要知道,一般知道的越多的人都是死的越早的,而那些到最后都活着的又多是秘密的拥有者。
当然,以上全是废话,只是至少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这个人即使他不记得,却也该是他熟悉的,那么,这个人,到底是谁呢?
看着男人苍白的俊挺脸孔,看着男人上挑的桃花眼,看着眼中不断流转的邪肆,再看看下面那红滟滟的划出张狂弧度的唇,突然,一个念头闪过大脑。
一瞬间,破云觉得自己好象想起了什么。
想起了……什么……
想起……
……
黑灰色的高大城墙缓缓散发着冰冷嗜血的历史气息,面对那巨大的城墙,他,那个时候不过八岁的小皇子瑟缩的向身边的阿姨靠了靠,然后,他听到了一声轻嗤,遥遥望去,就在那城门处,两个孩子迎风而立,一女一男,一白一黑,一纯一邪,一真一魅……
那个含笑的白衣少女名为菱衣……
那个嗤笑的邪异少年名为阙轻……
……
那个时候,在那座高大的城墙下,他见到了两个人,除了他心心念念的菱衣姐姐,还有一个,还有一个是和菱衣姐姐姐姐一般以捉弄他为乐的少年。
那个少年邪肆狂妄,喜欢高贵的紫和暗魅的黑,所以,从第一次见面起,直到最后他离开,他只见过那个少年穿这两个颜色。
他还真真的记得,在那座城墙下,那个黑衣飘摇的少年只是对着他发出了是轻蔑的嗤声,然后转身进了城,留给那个时候不过八岁的他的是少年坚毅单薄的背影。
直到后来,他才知道,那个少年名为……阙轻。
东阙轻,现任东城城主。
后来,与他混熟之后硬是要他叫他轻哥哥的东阙轻。
眼……突然湿润了。
红了眼眶,破云突然觉得感动,觉得安慰。
他突然发现,原来,在这东城里,并不是只有东聆是他记忆中的,不断追寻的人,原来,这里打上他曾经真实存在过的烙印的还有别的东西,别的人。
鸢黎哥是东聆的救命恩人之一,落大哥是东聆的表姐夫,随雁和焉沙是落大哥的徒弟,刀王师父是东聆派来教导他的人……
虽然,来到东城,与他有交集的人越来越多,可是更多更深的是打上东聆某某关系的人,而不是他的,并不是他的!
可是,轻哥哥不一样!轻哥哥他……不一样!!
毫无征兆的,豆大的泪珠儿决堤般的奔涌而出,这可就苦了只是想要好好捉弄一下这多年不见的弟弟的东阙轻。
还以为这弟弟比起以前更经不起逗弄,连忙如同孩提时般的将少年青涩的身子纳入怀中,安慰的拍着少年柔软的背脊,“好好好,是轻哥哥不对,不该吓唬小白儿,小白儿不要哭了,轻哥哥给你赔不是还不成吗?要不然……轻哥哥再给你当马骑?”
说到最后,见怀中的少年依旧哭的像个孩子,完全没有半点收敛的迹象,阙轻只得祭出最后的法宝。
这样一句短短的问话却再次勾起了破云孩子的回忆。
他还记得,小的时候他最最羡慕那些宫外的小孩子可以跟自个儿的哥哥做游戏,可是他的皇兄们都没有时间陪他胡闹,即使有时间,他们也会在不断要保持自己皇家风范的提示下而不与他这个弟弟玩在一起。直到……遇见了阙轻,他的轻哥哥。
还记得那个时候,那次菱衣姐姐不在的时候,轻哥哥突然坏心眼的逗弄起他来,可是在把他惹哭后却没办法将他哄好,最后办法使尽的情况下,突然见一个小丫头骑在哥哥肩膀上笑呵呵的走过,然后对他说,乖小白儿,轻哥哥给你当马骑好吗?
然后,在他真正骑到轻哥哥背上时,多年的心愿得到满足时,他笑了,终于笑了。于是,再到以后,凡是他哭的时候,他那在人前总是耀武扬威狂妄邪肆的轻哥哥总会放下身段的陪他玩骑马的游戏。
而在十二年后的今日……
抬起婆娑的泪眼,破云再也忍不住,将脑袋死死埋在阙轻广阔的胸膛。
依稀的,阙轻只听得,怀里的孩子在说,“轻哥哥……最喜欢,轻哥哥……喜欢轻哥哥回家陪白儿玩……”
半晌,待到怀中哭声渐歇,阙轻叹口气,仰头望向窗外,用他自己也吃惊的温柔嗓音道:“轻哥哥回家来陪可爱的小白儿了。”
然后,他清楚的听到,怀中那个让他怜惜万分的孩子又再一次的号啕大哭起来,这次,只是哭了,再也,没有只言片语,只是,塌塌实实,真真切切的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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