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心中对孩子的交代不光是照顾他的前半生,还需要找到一个人,帮他们继续照顾好他的后半生。说到底,是想让他一生受到爱护。
这些道理,钟亭以前就懂,不知道是不是过完生日长一岁,现在才有了更多感触。
就这样,父女俩又随便聊了会儿,她掐着时间赶最后一班汽渡离开。
天气寒冷,一路车速都很快。
从温馨的家中出来,过了江,车穿梭在城市喧哗的夜景中。曲终人散后的怅惘让钟亭心中既感到空旷,又感到冷清。
工作也好,生活也好,她越来越不知道这样的奔波是为了什么。
车跟人一样无意识地开进小区,车灯照亮寂静无声的道路。随着车的前进,远处渐渐显出一个黑色的车影。
钟亭心里滞了一下,眯了眯眼,匀速从车旁驶过。把车在车位上泊好,她熄火、上楼,步伐从容。
才一个星期,就出院了?
那天半夜接到电话,那头是一名出租车司机,说她的朋友出了意外,他在手机里找到了她的号码。司机原本想打给他亲属的,然而这人电话簿里没有一个亲属称谓,父母也没有。司机一边带他去医院,一边顺着短信拨号码,不知道怎么,就找到了钟亭。
半夜接到电话,钟亭清醒过来,第一时间打给老万。老万在打牌,急慌慌地说他还在城郊,赶过去最快也要半个多小时,托她先去看情况。最终,钟亭还是穿戴整齐地去了趟医院。
去的时候老万果然还没到,她帮他付掉医药费,在急诊室陪他缝针,直到老万来了才走。那夜,他满身满脸血,医护人员简单清理后就帮他缝针。钟亭看得不得血腥画面,去楼道里抽了根烟再回去,老万已经来了。
何志斌尽管意识模糊,但那一夜,从她来到走,他都知道。她没跟他说一句话,走的时候也没打招呼。
男人坐在车里,看着清清冷冷的楼栋里亮起灯,熄灭。很快,楼上的窗又泄出一片黄光。她去哪,光跟到哪。
不知过了多久,他下车。
钟亭到家后就去洗澡,出来时,门铃在响。
她擦头发,若无其事地往客厅去。铃声响了几遍终于结束,空气静止几秒后,陡然又响起。钟亭往门口望了望。
终于,她走过去,拉开门。
男人站在门外,一身寒气。
因为缝针,头发剪成了短短的平寸,门里透出的光照着他半个身体,面部轮廓清晰硬朗。额角的一块青紫还没有完全消去,他偏着头,望着她的目光既颓废、又坦荡。
还是那副随性懒散的样子,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钟亭:“有事?”
“来还你医药费。”
停顿了下,钟亭:“好,一千八。”
她身上宽宽套着浴袍,袖子在手腕处半卷,湿黑的头发都梳在脑后,面孔白皙冷淡。
何志给她。
他爱用现金,钱包一打开,厚厚一叠红色。
“今天生日?”他问。
四周很静,钟亭像是很轻地笑了一声,口吻淡淡,带着点不屑,“你当你是谁?”
拿完还回去。
沉默对峙片刻,他没回答,她关上门。
钱放在冰箱顶上,她取出瓶冰水,仰头喝一口,慢慢旋上瓶盖。水放上餐桌,
拢了拢身上浴袍,她往房间走。
几步后,心跳渐渐强劲起来,步伐跟着渐止。
门再次打开。
黑暗中,男人还靠在门边,像是知道这扇门会再次开启。
钟亭站在门内,目光不再是刚刚那样淡然无谓。
暖气源源不断地往外跑,与外面的冷风交汇。
安静中,忽然响起极其清脆地一声,一个耳光落在他脸上。动作干净利落,何志斌连眼睛都没眨。
一巴掌下去,钟亭只觉得掌心火辣辣,与此同时心潮起伏,说不清是压抑还是痛快。
何志斌还是那副神态,声音低懒,“生日快乐。”
“你当你是谁?”钟亭看着他的眼睛。
这个问题太难了。
他不知道他是谁。从来都不知道。
舌头抵了下面颊,何志斌看着她,下一秒,他拦腰一把将她拽出门外,掐着她的下巴吻下去。
男性的力量带着前所未有的强硬蛮横,钟亭与他无声厮打。手臂上的伤还没拆线,剧烈的动作中,何志斌知道伤口再次崩裂了,却不感到疼,只觉得心中有一股情感必须要立即找到出口,如同伤口里涌出的血。
找不到他就要完蛋,彻底完蛋。
在拉拽与狂吻中,他拖她进门。钟亭气力耗尽,在抵抗中被他推到在地。背后,门被一脚踹上,他与她在地板上纠缠,不遗余力地撕扯掉彼此衣物,急切地吞噬情感与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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