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八|九点,柳院长闻讯前来探望沈星南。
好在这时候黎素已经起床,在隔间的淋浴室里洗热水澡,没让柳院长看到两人搂在一起睡觉的模样,否则这位单身几十年的老大爷非要气得牙痒痒不可。甚至还有可能一脸“捉奸在床”地痛斥黎素不知羞耻。
柳院长提了一五颜六色的竹编花篮,一枝枝鲜花娇艳欲滴,争奇斗艳,都是这位“园丁”亲手把疯人院里的花采摘下来,做成了这模样不错的花篮子。
沈星南从容不迫地从他手中接过这篮子花,道:“……还麻烦您特意过来了一趟。”
“不麻烦。”柳院长走了几步,在对面的亲属床上坐下,似有所悟,老气横秋,“说起来我还真是好久没出来看看外面的世界了。大变样了啊。”
柳踪源出门匆忙,连衣服也没换,一身粗布短褂,鞋面零星地带着新鲜的泥土,全身沾满早晨露珠的水汽。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他是从哪个山里头过来探望亲戚的乡巴佬。
沈星南赞成道:“我刚回国的时候,也没想到国内变化那么大。”
他颔首一笑,犹如璞玉浑金,气度不凡。
柳院长又要感慨:“你总让我想到我年轻的时候。我年轻的时候,也像你那么英俊潇洒,可喜欢的姑娘还是跟着另一个男人走了。留我一人苦苦等候、痴心到老。说起来,我那个情敌长得还特别像现在很火的一个明星。”
彼时黎素冲完澡,把一身的臭汗洗去,套了件特意问护士要的病号服,浑身清爽地从淋浴间踱出来,一脸事后的慵懒气息。她早就听到了柳踪源的声音,冷不丁地在背后问了一句:“像明星?像谁啊?”
黎素心想:“无论是吴亦凡还是吴彦祖,无论是李易峰还是李俊基,都不错啊……”
柳踪源半眯着眼睛,故弄玄虚道:“你猜。”
黎素站在离柳踪源和沈星南两米远的地方,她摩挲着下巴,愁眉苦脸地说:“猜不到。老顽童,你那情敌像的那个明星姓什么?”
柳院长道:“姓宋。”
“宋仲基?”黎素脱口而出。
“非也非也。”柳院长摇头晃脑:“宋小宝。”
黎素捂着心脏,感觉受到了来自世界万物的恶意,最大的恶意还来自于面前这位老不正经的老顽童。
从头到尾,沈星南都一言不发,他冷冰冰地看了眼黎素光着的脚丫子:“你的鞋呢?”
黎素被沈星南这两道专注且不赞成的视线盯得很不自在,尤其是这两道视线还是冲着自己的脚丫子去的。她有些心虚,将赤|裸的左脚搭在光着的右脚脚面上,忍不住摩挲两下,反倒更加显得欲盖弥彰。
沈星南皱着眉扫过黎素红肿的脚踝:“很疼?”
黎素呐呐道:“……还行。”
宴会晚上她穿的是将近十公分的高跟鞋,况且黎素很久没穿高跟鞋,觉得不舒服很正常。洗完澡,她没有别的鞋可穿,又不想继续穿那双虽然磨脚但很有气场的高跟鞋,只好赤着脚走出来。
沈星南没再对黎素说什么,只是低声对柳院长说了几句话。柳院长好像听到了什么秘辛,老脸上满满地写着惊讶,不怎么皱起的眉头差点可以挤死蚊子。
他们俩说话的声音挺轻,黎素就算是竖起耳朵也听不大清,她尴尬地站在死角里。她觉得沈星南应该心疼心疼她,而不是责备她。好吧,看来沈星南连骂都不想骂她,直接忽略她了。
谈恋爱的女人就是矫情得要死。
黎素以前从来不在乎这些细枝末节,现在她总是容易想多。比如沈星南是不是生气了?她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沈星南是不是也就将就和她在一起,并不是真的喜欢她?等等等等。只要他轻轻一皱眉,她就会脑补过头。
比如,现在,被沈星南忽略的她,就难过得要死。
“好家伙。我要去会会他。”柳院长一拍大腿,二话不说地摔门而出,徒留下坐在病床上讳莫如深的病号,和光着脚站在地上的病号女友一枚。
病号女友一头雾水:???
老顽童他干嘛去了?怎么沈星南说了几句话后,他就变得那么暴躁和激动?
黎素呆愣愣地站着,沈星南哭笑不得。
他直接下床,还没等黎素惊呼,就把她扛到了那张亲属床上。沈星南用右手就制住了黎素的动作,黎素连挣扎都来不及,完全是压倒性的胜利。
沈星南和她脸对脸,鼻子对鼻子,他连黎素鼻尖的几点褐色雀斑都看得一清二楚。
黎素知道沈星南大约是要教育她,连挣扎都懒得挣扎,但还是不想沈星南看清她皮肤的任何一点微小的毛病,伸开五根爪子,好死不死地捂住她的脸。
沈星南扒开她的爪子:“还敢不敢光着脚走路了?”
“……不敢了。”黎素重新把脸捂好。
沈星南继续扒开她的爪子,认真道:“我想让你看着我。”
黎素心里一酥,果断把爪子收回去了,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盯着她看中的这个男人。
沈星南悄悄勾了一下嘴角。
“等着。”
还没等黎素反应过来,沈星南就放过了黎素,拉开房门走了出去,留下黎素一人懵逼。
这还是病人吗?
为什么一个病人的武力值要比她一个健康成人要高出那么多?
黎素感觉长远的日后,她也等不到自己压制沈星南的时候。
一想到这里,她就心如死灰,寂寞如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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