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老妪也确实不负重托,挎着篮子、拄着拐杖“蹬蹬蹬”的就向这边急急赶来:
“干嘛呢!臭小子!”
“这是哪家的臭小子,还不快放开人家姑娘!”
南宫燕“哇”的一声哭得更嘹亮了,心里悱恻着:这人怎么还不松手?
这几个老奶奶确实一身正义,看见傅云天一副无奈的样子站在那里却就是不放人家姑娘,举起拐杖就向傅云天敲去:“我打醒你这个浑小子……”
傅云天抱着南宫燕一转,弯腰将她罩住,那几根拐杖一声一声全闷在了他的背上。他微微叹了口气,松开了她腰上的手,捧起她的脸,她眯起一只眼偷偷看了看,又赶紧闭上,再接再厉的哭了下去。他粗糙的指腹刮过她的脸颊,将她的眼泪擦掉。
“南宫燕……”
她听见他用从来没有过的声音唤她的名字,正要睁开眼睛,他却突然俯下身去,覆上她柔软的唇,让一切的哭泣止于一个绵长而深切的吻。
南宫燕睁着眼睛,刚刚酝酿好的眼泪就这样悬在了眼角,将滴未滴。她的脑子因为缺氧而一片空白,直到他放开她的唇,轻轻抹了抹她的眼角,转过头去和那些一脸震惊满腹狐疑的大娘们开始面不改色的扯起弥天大谎来,她也只能痴痴傻傻的立在那里:
“这是我内人,前段日子惹她不高兴了,非要回娘家去……还不认我,让您见笑了。”老妪们看看一派温和、气宇轩昂的傅云天,再瞧瞧那个满面狼藉、呆若木鸡的小丫头片子,心中是非已明,一改刚刚的态度,纷纷向他竖起了大拇指:
“我看这小娘子脾气也不小吧,唉哟你这做丈夫的也不容易啊!刚刚实在是误会误会……”“是啊,是啊!我就说他刚刚一直护着那姑娘,怎么可能不认识嘛!”
“小伙子,女人啊,就是脾气来的快去的快,你好好哄哄。唉哟,这郎才女貌的……”
每个人离开时还都热心的送给了南宫燕一些逆耳忠言:
“小娘子,要珍惜你家郎君啊,这么宠媳妇的男人不多见啦!”
“是啊是啊,多大点事啊哭成这样,还骗人,真是……丢人!”
“姑娘,我是过来人,再有什么事儿,别这样哭,男人嘛,有什么事儿晚上盖着被窝儿说,不都听你的吗……”
那大婶揪着南宫燕的耳朵说了这样一句悄悄话,南宫燕想起刚刚的吻来,吓得浑身一个激灵,半边脸皮都烧了起来。
傅云天听不见她们的悄悄话,见她窘迫非常,走过来又将她揽住,往怀里带了一带,他的唇角似有若无的擦过她的额角,他转头,朝那几个妇人笑道:“我会好好待她,再不让她气成这样,劳您们费心了。”
那群人叽叽喳喳、议论纷纷的走远了。南宫燕一把推开傅云天,重重的一巴掌甩在他的脸上,他不言不语受了她一掌,任她狠狠的盯着,神色淡漠,哪里还有刚才人前的柔情蜜意。
她心中又是一阵莫名,咬牙骂道:“混蛋!傅云天你是个大混蛋!”
他不反驳,只抬眸问道:“不打了?那走吧。”
她不肯受他摆布,死死向后捱着,他转头,语气平平却威胁明显:“刚才的方法,还想再试一次?”
她默然了。收敛了神色,乖乖跟在他的身后。他找到她的手握住,力气大的让她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她跟在他身后,看着他沉默的背影,心慢慢,慢慢的绞了一下。
山洞里。
南宫燕没想到,在这城郊不远还有这样隐蔽而清净的地方,隐在山坳之间,为藤蔓所覆,洞内却有天眼,连通山后泉水,跌宕而下,注入洞内清池,流向地底暗河里去。这样天造地设的藏身之所她竟没有找到,实在有损她“血燕子”的一世英名。
她背靠在石壁上,看着火光将那个正专心致志架设火堆的男人的身影投在不远处的地上。影子果然是最会骗人的,人怎么可能这么高大。她心里哼一声,却还是盯着那影子发呆,脑袋里其实什么也没有,只是不由自主的,慢慢伸出一只手来,看着脚边自己手指的影子轻轻摇动,慢慢清晰,逐渐靠近“他”的脸颊……
他的影子忽的一闪,瞬间远离,她惊得一缩,又紧紧抱住了双膝,抬起头来,发现他已经架好了火堆,走到了通路拐角,似是望着洞口,背对着她,静静的立着。她这才发现,他从把她带到这里来之后,就再没有说过一句话。
她终于想了起来。
想起来他是应天府最负盛名、百姓竞相倚赖的嫉恶如仇的大捕神,想起来她是半月前才和他殊死相搏、被他苦苦追寻的十恶不赦的“血燕子”,想起来他今日将她拖来这里绝不是为了叙旧,恐怕是早对她起了怀疑。他们之间,还有一场胜负未分的战役。
她强打起精神来,挂上属于南宫燕的嬉笑神色,语带埋怨的说道:“傅云天,你把我带到这么个人迹罕至、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干嘛啊……别以为小猴子走了你就可以随便欺负我!”
“我到底是哪儿得罪你了嘛!……若是怪我消失了半个月,可那是因为杜二爷让我替他送个东西去桐城,跑个腿儿就有十两银子呐!这么好的活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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