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则发生更震惊朝野的事情。
奚斤以功出偏裨,甚为耻辱,所以不顾劝阻,领兵攻打赫连定,结果连同娥清一起被夏军活捉。丘堆闻奚斤兵败被俘,立刻舍弃辎重逃往长安,夏兵追来,他又弃城逃往蒲坂。这样一来,去年一年魏军拼死征战得来的关中之地,又被夏国轻而易举夺了回去。
拓跋焘在听闻丘堆两度弃城之后,再思及之前他纵容士兵掠夺百姓这些事情,立刻便派安颉前往蒲坂,持圣命金牌,将丘堆斩于阵前。
再接着,柔然闻魏国大举攻夏,兵力不继,遂趁机来侵,柔然骑兵万余攻入塞内,大掠边民而走。
沮渠前云听到这些消息都是从市井当中,到底几分可信她也不知道,除此之外她又收到李敬爱来信,说是父王新请进多位汉族文人,在他们面前数次言及公主,似有赐婚之意,让她不要急着回来。而在魏国皇宫,贺夫人产下皇长子,取名为拓跋晃,但贺夫人产后体虚,不久便离世…总之,这一年简直一片纷乱。
“丘堆是三朝老臣,先帝留给陛下的六位辅臣之一,但是现在,他恐怕已经人头落地了。”
拓跋素来到驿馆,神情凝重地对沮渠前云说道,“安颉成了主帅,在蒲坂抵抗夏军,哎,这些都暂且不必再提,前云,我这次来,是希望你有些准备,将来可以再帮我救一个人。”
“谁?”
“奚斤。”
沮渠前云睁大眼,咬牙道:“你的意思是,奚斤大人在敌军中将来如果被救回来,陛下还是会杀他?”
“他虽然是杀敌被俘,可违反军纪是真,这次要不是他被夏军俘虏了,恐怕已经和丘堆一起奔赴黄泉了。”
沮渠前云想了想:“可是奚斤所作所为,的确…”
“陛下已经杀了一个丘堆,之前又在朝堂上当庭命令武士殴打长孙嵩,先帝留下的六位老臣,难道他到最后一个也不留吗?”拓跋素难得失去冷静,他盯着沮渠前云,“杀了丘堆已经起到震慑全军的作用,奚斤虽然有错,但毕竟没有阵前弃城,只有你留下,或许陛下最后会听你的。”
沮渠前云无奈摇了摇头:“殿下你太看重我了,且不说我身份尴尬,根本不能插手朝政,这些日子我和陛下…总之我说话他不会再听的,他是皇帝,我只是小小藩国的公主,殿下你不能总是寄希望于我和陛下那点可怜的…旧情,我也不能仗着这些一而再再而三地在他面前指手画脚,说不定到头来他连我一起怪罪,那时安周怎么办?凉国又怎么办?”
“你错了!”拓跋素盯着她,“当初你和陛下刚刚见面,就算看在以前的救命恩情上,他可以不顾魏凉两国的邦交送你姐姐回去,可还不够还了情了吗?后来他远征柔然,给死难将士公祭的时候都命人诵《战城南》,只因为你曾经以此祭奠过战死的大哥。再见到你,他不惜以皇帝身份出面给一个质子解围,西郊军营你轻而易举就让豆代田受封,北郊军营你几句话就救下皮豹子,统万城下你说了一番尸骨魂灵的话就让他下令从此不许大修宫墙。你说要走,他回宫后恼怒得将正巧上来提议他纳夏国三位公主为夫人的内监重责,你要陪他巡幸中山,他又欢天喜地,恨不得中山远在天边你们永远同行下去!前云,你如果对陛下还有余情,就不要让他背上残害老臣的嗜杀骂名,算我求你!”
沮渠前云完全愣了。
这些事她都知道,可以说历历在目,可如果不是拓跋素这样脱口总结,她好像意识不到,他为她做了这么多事情。
“我不是让你现在立刻就去,什么时候能攻下夏国毕竟还未可知,但你和陛下认识怎么多年,就算看在多年相识的情分上,就在这里多留一段时间,好不好?”
沮渠前云终于垂眸点头。
拓跋素叹息,又道:“陛下或许很快就要出征,有什么话让我告诉他吗?”
沮渠前云默默摇了摇头,想想说道:“殿下也去吗?”
拓跋素点头。
“那前云静候陛下和殿下的凯旋佳音。”
“前云,陛下不是时时刻刻想着动怒杀人,只是我不得不做很多考虑和准备,谢谢你。我觉得,你有时柔情如水,有时又太倔强,真不知道,我是不是在害你。”
沮渠前云一笑:“殿下多虑了,在前云看来,陛下身边能有殿下,是他的福气,也是魏国以至天下之福。殿下不要不相信,其实你的重要性,远胜于我。”
拓跋素也笑了:“希望如你所说,好了,我就走了,你保重。”
“殿下保重。”
柔然入侵,让拓跋焘意识必须认真面对这个北方霸主。而此时刘宋又以河南之地为由蠢蠢欲动,平凉战事正酣,三方起兵,他必须拿出对策。拓跋焘思虑再三,决定先北破柔然,再图其他。
他在朝堂上宣布此事时,当然掀起不小的风波。
长孙嵩自从上次因为伐夏的事被拓跋焘斥责,如今虽然不同意,也不直接说话,古弼便站出来道:“陛下,我朝与柔然几度交战,胜败暂且不论,如今柔然远在漠北,一旦魏军深入沙漠,南方宋军入侵又当如何?臣以为应当先平宋,再思柔然。”
的确,这些公卿大臣都深知宋国尚有当年刘裕横扫天下的余威,怕皇帝北征柔然,宋兵趁机北进,那时他们这些臣子将无处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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