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想要什么。耳边响起吴玥的话。
不,你不知道。
吴忧跪在酒窖里,任一窖的酒气转浓,酒窖里没有风,酒神供桌上的蜡烛却不停地闪动着。
而与此同时,风畔腰间葫芦上的流苏轻轻地颤了一下,他低头看了看,好浓的妖气。
“林兄弟。”吴玥唤了一声风畔。
风畔回过神,看向吴玥:“吴兄想说什么不妨直说。”
刚吃完晚饭,吴玥说有事要谈,所以两人现在才坐在花园的凉亭里,泡了壶茶,闲聊。
只是一杯茶喝过了,吴玥还没说到正题。
吴玥看了眼旁边的香炉,里面点了干花,是后山上开的无名小花。小时候和吴忧一起去玩,说喜欢这种香味,以后吴忧便每年在花开时亲自跑去山上采,晒干了存起来,在他看书或者品茶时在旁边点上。
似乎是很熟悉的香味了,如同这府中终年不散的酒气,渐渐忘了他的存在,因何而来,又是何等的真心。
他看着,眼光闪了闪,渐渐有些入神。
“吴兄?”这回轮到风畔唤他。
吴玥回过神,抓起桌上的茶一口喝下,微微清了清喉咙,才道:“今日媒婆将求亲的事告诉我了,是林兄觉得吴家配不上你们林家,还是有其他原因?”
风畔早猜到他会提这件事,笑了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从小我这妹子就被惯坏了,什么事都依着她,所以这次连婚姻大事也执拗得很,吴兄给我点时间,我再劝劝她,她自会同意。”风畔两三句就把责任全部推给了陈小妖,又看着吴玥道,“倒是吴兄,我这小妹长相一般,脾气并不可人,吴兄是看上她哪一点了?”
吴玥怔了怔,天下既然有这样说自家小妹的兄长,答道:“令妹率真可爱,而且吴林两家确有婚约,再加上林兄正好在此时拜访,我想,这本是一段良缘。”
风畔笑了笑:“确实有道理。”只是好像急了些,就算长兄如父,也还有林家的叔父在,这吴玥看来是冲着林家这个靠山而来,怕夜长梦多,所以才这么急迫,可惜,这一切不过是随口说的谎言而已。
正想着,一阵夜风吹过,将亭中的花香吹散,带来浓烈的酒气,风畔嗅了下,道:“今夜的酒气尤其浓烈,是在酿酒吗?”
吴玥也发现今夜的酒气比往常都来得浓烈,其实也不清楚,却点头道:“是啊。”如果没错,吴忧应该在连夜酿酒了。
“我知道你要什么,不管你怎么怨我,再为吴家酿一次‘天下第一酒’,你想要的我就给你。”
他突然想到这句话,握茶杯的手紧了紧,吴忧,他心里无端地叫了声,已有了恼意,是不是我这样说了你才肯为为吴家尽力?竟是连夜酿酒?
葫芦上的流苏还在颤着,亭中两人各怀心事,所以聊不到几句,便匆匆告别。
流苏的波动很是异常,风畔想着往酒窖去,却见吴玥也是直接朝着酒窖的方向,便跟在他身后。
酒窖门口,酒气已冲天,也亏得吴玥自小闻着酒气长大,早已习惯,不然早被那股酒气熏醉。他用力地嗅了几口,想起那坛被皇帝赞为“天下第一酒”的花雕酿成时,香气也不过如此,难道真的有好酒现世?之前那吴忧果然对吴家未用真心,他心里有怒意,便去推酒窖的门。
“少爷。”突然,身后有人叫他。
他吓了一跳,回头,却正是吴忧。
“你?”他盯着他,口气不善,“不是在酿酒吗,怎么在外面?”
吴忧低着头,答道:“少爷要的酒明天就可以给你。”
“明天?”吴玥一愣。
“是。”吴忧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单薄,“皇帝定会对这酒满意。”
看他说得肯定,吴玥虽然狐疑,但想到这鼻端的酒气,多半是信了,道:“那是最好。”本来想怒斥他没对吴家用真心,现在才将好酒交出来,想想且等到明天再说,就转身要走。
“少爷。”吴忧却唤住他。
“还有何事?”吴玥微恼。
“少爷能不能再给我吹一次笛子?”吴忧还是低着头,说这话时,声音很轻。
吴玥心里本有怒意,听他这么说,眼睛眯起来,冷冷一笑:“我说过会给你想要的,但不是现在,你的酒还未交到我的手上。”
“我不想问少爷要什么东西,就算明天酿成了酒也不需要,只要吹一次笛子给我听就行了。”声音带着恳求。
吴玥看着他,吴忧一直离他一段距离,好像靠近他有多可怕一样,只要听一曲笛子就可以吗?不用他付出那种代价?他想起自己的嘴唇刷过吴忧时的感觉,眼神闪了闪。
“你说的当真?”他问。
“当真。”说着吴忧竟从身后拿出支笛子来,伸出手递向他。
吴玥一怔,抬手接过,手指在同时碰到吴忧的手,冰冷异常,他下意识地又看向吴忧,吴忧低着头看不清眉目。
他握紧笛子,将笛子凑到唇边,心里想吹就吹吧,可不知要吹什么,那不过是儿时学来玩儿的,现在早已生疏。他试了试音色,然后手指就触到了笛尾的某处。
那里有粗糙的划痕,有点有横,不用拿到眼前看是什么,吴玥也知道那其实是两个字,因为那是当年他用刀刻上去的。
“玥忧”。
还是很小的时候,那时的吴忧还没有胎记,长得极漂亮,像个女孩子,当时的吴玥脸上有块大大的胎记,是个丑娃子,却整天跟着吴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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