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至南岩宫中,萧风回想起师傅脸色言语,犹自惴惴不安,冷风一吹,不觉打了个机灵,身上冷汗瞬时干透。身子往后一倒,顺势躺下,脑中一片杂乱,猛然记起自己于场中使出了《百禽戏》中招数,又跳起身来,自言自语道:“怪道师傅脸色有异,我竟不知不觉间使出了这百禽戏来。师傅既已察觉,若要问起,岂非……”
正自惊诧间,忽闻左首木窗吱呀一响,萧风忙转过头去,叫道:“前辈,是你么?”
木窗缓缓开出一条缝,冷风夹杂着雪花瞬时涌进屋内。随之闪进门的,还有一条灰色人影,迅捷异常。眨眼之间,这条人影已负手立于萧风身前,正是那前辈。
萧风心绪复杂,又喜又愁,道:“前辈,今日师傅可已疑心我的武功了,这《百禽戏》若当真太师傅所创的武功,师傅怎地不知?”
那人微微一笑,面容十分和蔼慈善,拍了拍萧风肩膀,温言道:“好孩子,今日你与天姥派比武之事,我都知道了,你无需苦恼。”
萧风道:“只是如今师傅已瞧出了我武功……”一句话还未说完,忽闻“嘭”地一声巨响,骤然回过头来,南岩宫大门已被一脚踢开,木屑纷飞。当先一人,大步跨进门来,气势汹汹,冷峻严厉,正是叶孤鸿,一见萧风,不由分手,开口便道:“那人呢?是何人教你武功?”
萧风虽放诞顽皮,到底敬畏师傅,扑通一声,跪倒于地,道:“弟子该死!”虽是低着头,一双眼睛却瞥向身后。那前辈所站位置,此时却早已没了人影,原来他早已听得门外风吹草动,竟于叶孤鸿破门而入的瞬间,霎时匿了踪迹,神出鬼没,来去无影。萧风又惊又骇之际,登时松了一口气,不禁暗道:“前辈好快的身手。”
叶孤鸿左右顾盼,迅速将南岩宫扫视一遍,见无可疑之处,又疾步走到萧风身前,愤然说道:“你为何说自己该死?”
萧风险叹那前辈与师傅擦肩而过,好在不曾撞见,此时镇定许多,不慌不忙道:“徒儿见师傅生气,必是徒儿做了什么错事,惹得师傅不高兴了。”
此时叶蓉也已赶到,忙将萧风扶起,柔声道:“好孩子,快起来。”转过头去,又对叶孤鸿道:“师兄,你好好说,莫要唬着风儿。”
叶孤鸿闷哼一声,背转身去,忽瞥见窗沿上、地板上停着几片雪花,显是从木窗外飘进来的,还未融化,而此时木窗却封闭得严严实实。心头疑虑顿生,身子一闪,已掠到窗前,一掌将木窗打烂,探头一望,但见大雪飘扬,山谷悄寂,却并无可疑之人。白雪之上,蓬蓬松松,洁白一片,却是连一个脚印子也找不到。
萧风早已瞧着地板上那几片雪花,心头扑通扑通乱跳,只盼师傅发觉不到。待到叶孤鸿一掌将那木窗击碎,一颗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唯恐暴露了那前辈行踪。看到窗外并无前辈踪影,这才放下心来。心安之际,疚责之情陡生,深知实不该隐瞒师傅。但又怕师傅知晓了那前辈,于他不利,只得强定心神,且做权宜之计,说道:“师傅,这南岩宫中除却我,再无旁人了。”
叶孤鸿陡然回首,目光如剑,盯住萧风,喝道:“你做的好事,你那一身武功,究竟是从何处学来?顾氏夫妇双剑合璧威力无穷,你若单凭自己所学的武当派内功,又如何抵挡得过?”
萧风虽见师傅言辞责厉,但他聪敏有急智,灵机一动,忽道:“师傅,这不是外门武功,这乃是华佗所创的《五禽戏》,徒儿在这南岩宫中久居无聊,只得自己钻研些武功自娱,是以自创了这一套戏法。这套戏法虽是从《五禽戏》中化来,但徒儿从中掺杂武当派招式,并以内力催动,是以威力加倍。”
叶孤鸿微微眯起双眼,回想起方才比武情形,萧风所使招式虽怪异,却的的确确与华佗所创的《五禽戏》有异曲同工之妙,心中虽仍旧隐隐有一丝不安,却只是说不上来。狐疑至极,半信半疑问道:“你自己钻研出的武功有如此威势?竟能与顾氏夫妇的双剑合璧相抗衡。”
叶蓉缓缓踱到叶孤鸿身侧,握住他手臂,道:“师兄,风儿自小聪明过人,亦是时常自创些招式玩儿,你也是知道的。如今他连败天姥派高手,削了天姥派气焰,保存了武当派声名,你该当高兴才是,何苦发这没有来的脾气,气坏了身子。想是风儿这几个月在这南岩宫中修习武功,自己开窍灵通了也未可知,武功这才大有进展。再说了,风儿虽顽皮,但对你我二人,却是从来不敢稍微有所违背忤逆,又怎会偷学外门武功呢。”
叶蓉语言温慈,面带笑容,自有一股春风化雨的亲和力,见叶孤鸿面上仍带气愤之色,继而又道:“风儿是你我二人看着长大的,他的品性,师兄你最清楚不过。”
叶孤鸿听得妻子软言劝慰,心头怒气稍减,想想也觉有道理。但仍存留些许疑虑在心间,说不清道不明,总是不甘就此罢休。
萧风听师娘竭力维护自己,只觉一股暖流在胸中激荡,感动万分。又想到自己反倒欺瞒于她,一阵羞惭愧疚之感登时涌上心头,眼圈一红,几乎不曾脱口说出实情。但念及那前辈器重自己,这才将一身武功绝学尽数托付给自己,自己又怎能相负呢?心头百转千回,终于将话吞入肚中。
叶孤鸿瞧了萧风一眼,心中还是有气,平复良久,这才语重心长道:“风儿呀,武当弟子中,属你武功最高
喜欢雪花吹剑录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