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没有人来招呼,只好自己招呼自己了。
名花随便找了张刚擦干净的桌子想坐下去,刚才对他爱答不理的伙计忽然迎了上来:“这张桌子已经有人定下了,不能坐。”
既然定下了,就只好换个地方坐,他并不是不讲理的人。
谁知道那伙计竟又挡在他前面:“这边这张桌子也已经被定下了。”
名花只好站住,问他:“还有哪张桌子是没被定下的?”
伙计板着脸道:“我们这儿空着的桌子全是被定下的,客官你若想吃饭的话,就只好跟那边那几位拼桌了。”
名花叹了口气,看来今天来的这位贵客的派头还真不小。
这伙计又接着道:“客官要是嫌人多的话,最好换一家店。”他只希望这个无关紧要的客人赶紧走,走得越快越好。
可是名花却偏偏不走,微笑道:“好,拼桌就拼桌。”
店里的客人并不多,一桌坐着三个年轻人,一桌坐着两个女孩子,一桌是一对老夫妇,角落里的一张桌子上伏着一个大汉,旁边堆着几只空了的酒碗,好像已经醉得睡着了。
那三个年轻人衣着光鲜,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神采飞扬、不可一世的神气,好像是初出江湖的世家子弟。
他们酒已经喝得不少,其中一个人喝得半醉,用轻蔑的目光扫了名花一眼,显然是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另外一个紫衣少年总是忍不住去看旁边的两个女孩子,忽然回过头说了句什么,四个人一起大笑起来。
两个女孩子都很年轻,而且很美。其中一个女孩子文静而纤弱,总是害羞地垂着头。另一个女孩子却忽然转过头去,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
她穿着一身艳丽如彩霞的衣裳,一双丹凤眼媚而含威,纤长的手中拿着杯酒。
那紫衣少年盯着她,笑声更响,穿五彩霓裳的女孩子更生气,忽然把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放,霍然站起身来。
紫衣少年的眼睛发出了光,好像巴不得她快点过来找他的麻烦。
穿五彩霓裳的女孩子已经准备要冲过去了,文静的女孩子却拉住她的手,轻轻地摇摇头。
她的同伴明艳高贵如孔雀,她穿的却是一件很普通的青布衣服,素净的小脸上不施脂粉,除了耳朵上一对小小的珍珠耳环外,全身上下连一点装饰也没有。
她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就仿佛是开在娇艳的牡丹旁边的一朵不知名的小花。
穿五彩霓裳的女孩子看了看她,终于慢慢坐下,拿起刚才的那杯酒一口喝了下去,冷冷的目光一转,忽然盯在名花身上,一副想找人打架的样子。
名花知道,他如果真的过去坐在她们旁边,他的麻烦就不止是这两个女人,而且还加上了旁边四个男人。
他不想找这种麻烦,也不想去打扰那对连头发都已经全白了的老人。
老头子正在专心对付一碗面条,一双干枯苍老的手连筷子都拿不稳,好不容易夹起来的面条,手一抖,又落回面碗里。
桌上还有一小碟又香又软的桂花芙蓉糕,入口即化,就连没有牙的人也能吃得下去。可惜它还是堵不住老太太的嘴,因为她一直在不停地说话。
碗盘不干净,她要说;旁边人的说笑声太大,她要说;就连老头子夹不住筷子里的面条,她也要唠叨几句。
唠叨的声音并不大,因为她本来就是说给老头子一个人听的。她不停地说,老头子就安静地听着,他已经听了几十年,再听下去也无妨。
名花却不想去听一个陌生老太太的唠叨,他宁愿去跳河。
这时角落里那个大汉忽然抬起头,懒洋洋地向他招了招手:“兄弟你来这里坐吧,我请你喝酒。”
他酒虽然已喝得不少,一双眼睛却是又黑又亮,半点醉意也无。
名花已走过去,倒了碗酒一口气喝下去,空空如也的肚子里立刻像是有把火在烧,但他好像全不在意,微笑道:“多谢。”
大汉也不说话,又倒了碗酒送到他气,接过来一饮而尽,他喝得很快,简直像是直接把酒倒进喉咙里似的。
大汉看着他,目中露出笑意,忽然道:“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请你喝酒?“
名花这时已经喝下第三碗酒,道:“莫非你已经看出我酒瘾犯了,却身无分文、无钱买酒?“
大汉摇摇头,道:“你酒瘾犯不犯与我有何相干,我请你喝酒,只不过是因为酒能壮胆。“
名花道:“壮胆?”
大汉指了指旁边桌子上那几个少年,压低了声音悄悄道:“你到这里来,难道不是要来找他们的麻烦?“
名花摇摇头,道:”我还没有醉,也不想去招惹‘无尘剑’蓝大先生。“
他眼睛盯着紫衣少年身畔的佩剑,这柄剑式样古雅,剑鞘上镶着明珠,剑柄上系着碧蓝的剑穗,这正是蓝大先生的标记。
蓝大先生剑法辛辣凌厉、自成一家,纵横江湖近三十年,一共才收了七个弟子,平素更是对他们管束甚严,若非得了他的真传,绝不许随意出来走动。
这紫衣少年就是蓝大先生弟子中名头最响的一个,西门枫。
大汉失望地叹了口气,喃喃道:”这个破地方伙计又凶,酒又不好,若再没有些热闹看看,可怎么呆的下去。“
名花忽然笑了,淡淡道:“若是想看热闹,倒真是来对了地方。不过我可以保证,这次来找他们麻烦的人一定不是我。”
酒并不好,入口辛辣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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