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这男人更像骗子
我是从来不把手机调到静音的人。这是没办法的,打一枪换一个坑的人大抵如此,特怕错过有用的电话,那没个几次就揭不开锅了。但大白天我可能有课的日子我那些圈子里的熟人都不会专门来找我,大家伙儿都在忙着收人头呢。所以说我那手机,昨晚调成闹铃的最大音量还没把它调回来。
它霍地唱起来的时候,我只能暗自庆幸自个儿的铃声还算各色,且不会给我掉份儿。那是《杀死比尔》电影里的一个插曲,夏姐上回子评价说:“一听就是来收人头的。”
我一个激灵,瞥了一眼电话,见是一个不熟悉的个人号,一动手指给掐了。寻常这掐了就不会再来,谁知道不到半分钟,我一口气还没喘上来,这号又给拨过来了。
这可没办法了,下面四十对眼珠子死盯着我呢,我接还是不接?这种事虽不常见,但处理的经验我却还是有的。我咬住嘴唇,憋出满脸的愤愤,把手机“啪”地砸在了讲台桌面上。
坐第一排的男学员中有人果然忍不住了,望着我小声道:“老师,您还是接一下吧,谁没个急事儿呢。”
我低头含胸,憋定了不说话,也不掐电话。教室里一阵人声就起了浪了:“元老师,您先接电话吧!我们不急!”——这时候对面临尴尬的女讲师表达同情的一般都是男学员,软件公司凤毛麟角的那几个女孩子这会儿看我的眼光都跟装了小刀小锯子似的,说好听点是来自同性的审视,说难听了干脆就是解剖。
在舆论呼声中,我保持着气呼呼的态度接起了这个不依不饶的陌生人电话。通讯连接后的短暂杂音过去,一把完全陌生的男声在对面响了起来,特低沉,口音一听就是京城本地人:“喂,你好。”
我说你好,找谁,我好像没你号?
对面的男人道:“你好,你是没我号,因为你确实不认识我,不过,你认识白威吗?你认识他就行了。”
我想了一下这白威确实是个我认识的人名,不过这开腔的调调,怎么跟网上刚曝光的传统电话骗术标准模板一个字都不差呢?我果断回了三个字:“不认识。”然后我把电话掐了。到此为止,这事儿算完。
我把手机放在一边,瞥了一眼讲台下,用特地调低了三个档位的音量道了个歉。我说:“我是很讨厌思路和情绪被打断的,可是我却没有想到偶尔被打断,这样令人尴尬的意外竟然也是一种幸运。倘若不是这通莫名的电话,哪能让我看到相互体谅的种子原本就深埋在学员们你们的心里……”
人都是爱听夸的,男学员们比喝上了真鸡汤还要心旷神怡。他们中有的人开始面露微笑,有的人索性咧嘴大笑。有人起哄道:“老师您还可以再接电话!”情绪蛮好,我可以顺势继续那番关于梦想的鬼话了——
这时我的手机就又——特——么——响——了。
我一甩手拳头都砸在了讲台上,骨节微痛,而且情感真实。整个课堂一片寂静,本来挺好的情绪大家现在都彻底停顿了。夏姐听到我砸讲台的声音,飞速从隔壁办公室里蹿出来,站到半透明的玻璃门外面来瞧个究竟。我懒得再装可怜博同情,一把抓起手机就接通了,嗓门提了个八度恶狠狠:“喂,还没完了你了?!”
对面沉默了两秒钟,开腔了,果然还是那男人颇有特色的低沉声音:“喂,你叫元晓萨是吧?我没打错吧?你认识白威对吧?你看看,我这用的就是白威的手机。”
我愣了。元晓萨确实是我身份证上的名字,全名,无误,户口本儿上没有过更改记录。不过这名字听起来不怎么高大上,我一般都不使用,搞培训的时候我用sophieyuan比较多,平常跟朋友玩耍交际的时候更是连家姓都不要了,一个sophie全搞定。我一个人住,已经有几年了,周围所有的人甚至匿名网友都不称呼我的真名,以至于,我听到这个“元晓萨”还愣了那么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就是我本人啊。
“你等等。”我已经完全顾不上我教室里那连脖子都伸好了的四十口子了,旁若无人把手机放低了细看,果然显示是叫白威的人拨来的电话。我想了想,这个白威好像是我以前在r大当新生辅导员时带过的一个男生,后来也一直有联系,确实是认识的,但此时也没空考究关于他的回忆。我这不忙着呢!
我把电话放回耳边:“是,是白威的号。我说,你是偷了白威的手机了吧?既偷又骗,文武全才啊!谢谢挑中我啊,拜拜。”
然后我又给他掐了。
我放下手机时,心里就在想,这思路断成这样,课是要没法儿讲了。我抬抬眼皮,专挑爱用眼神解剖我的那几个女学员的表情,结果她们也是满眼写着“断片成这样,看你怎么讲。”
现在摆在我面前有两个选项,一个是——倒带回去,从刚才断片的地方重新开始。古人怎么说的?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倒回去文艺片的场景台词也能变喜剧,这不是上策。
我放下手机时瞥了眼时间,估摸着关于黄金和梦想的那碗鸡汤是炖不完了,还不如想个办法脱身,让他们直接去吃饭,饮点实打实的补汤缓缓。大不了跟夏姐说这一单算我白送,反正巧立名目也帮他们“聚能”胡乱耗掉了半个上午。
于是我挑了第二个选项——实话告诉他们我不打算往下说了。我伸手敲了敲身后的白板,说:“本来想丢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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