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无痕喂了几次,见她昏迷着喝不下,也只得作罢,一转身只看见吕子英高大的身子坐在屋子里,没见着师娘师父,不由奇道:“师娘他们呢?”
吕子英说:“戚谷主请去了。”
他说完,就坐在那儿等着岳无痕问他,然而岳无痕懒得理他,因而自己坐了良久,觉得无趣,凑过去道:“无痕,你可知道师娘和戚谷主之间有什么嫌隙没有?”
岳无痕一时没转过来,心思还在鹿如微身上,只不经心道:“同门师姐妹之间能有什么隔夜仇,咱们俩闹到现在,不照样好好的。”
吕子英哼了一声:“那要不是赤焰宫被火烧了,你看我不整死你!”
岳无痕也腆着脸道:“来来来,你整死啊!谁整死谁还说不定呢!”
两个人瞪着眼坐了一会儿,对峙良久,最后觉得相看两厌,索性谁也不理谁了。
吕子英取了毛巾,在热水里浸了一浸,将热毛巾敷在鹿如微额头上,道:“我听说戚谷主和咱师娘有仇的,你说师娘师父去了这么久没回来,该不是进了鸿门宴吧?”
他一边坐下,一边又说道:“我听闻当年老谷主疯之前,就觉得戚家一脉无论如何都不能避免变疯的命运,就想让自己最信任的两个大弟子接手无情谷。”他说着,颇为八卦地凑近了岳无痕,低声道:“我还听说师娘当初本来是不该嫁给咱们师父的,无情谷大弟子相貌堂堂,武艺高强,原本两个人还私定……”
岳无痕其实颇有点嫌弃他师兄素日里八卦的特性,然而这件事情自己也是极度好奇,加之以前也有耳闻,一直觉得像关梦之这样的美人,是了无论如何也不该嫁给令狐波的。
她倒是不觉得令狐波哪里不好,只是师父毕竟也是个疯子,平时的智力水平颇像个小孩子,竟有点不像疯子而像傻子,但是令狐波有时候做事又极为聪慧,让人无论如何都不能把他归到傻子的一类里面去,因而这样半疯半傻,地位实在是尴尬得很。
吕子英似乎觉得说长辈的情史未免不敬,便将那句话硬生生截断了,转到别的话上去了:“我听来碧书院打扫的那个老婆婆说,原本戚谷主是注定要疯的,那时候无情谷里的那个大弟子和师娘郎才女貌,谷里都以为老谷主必定是不会传位给戚长风的,你猜后来怎样?”
岳无痕道:“师兄,这事情虽然我也好奇,但是咱们如今寄人篱下,和他家的下人议论主子,这是最不该做的,你日后别和那婆婆说话了,传到戚长风耳朵里,小心你的命。”
吕子英道:“好好好,你听我跟你说完,你可别告诉师父啊!”
岳无痕便睁大了眼睛听他说。
吕子英道:“可是戚谷谷主的位子看得比什么都重,一听说父亲要传位于那个弟子,还以为父亲已经给自己做了媒要把自己嫁给他,女儿家到底不敢明着问,说是当时连嫁衣都做好了,谁知被父亲派去天山派送了一封信,回来就撞见师兄和师姐的大婚……”
这时,床上的鹿如微眼皮动了动,两个人说得入神,谁都没注意。
夜深寂静,两个人凑在烛火之下说着陈年往事,竟有一种寒夜灯下说鬼的诡异气氛。
吕子英见岳无痕听得入神,复又添油加醋说道:“那日戚长风从绣房里取出自己绣好的嫁衣,亲手撕了个粉碎,她到底是老谷主的亲生女儿,到底在谷里也有些势力,当日捧一杯毒酒笑盈盈闯了婚宴,亲手满上一杯毒酒给那个师兄喝下,然后一行人拔剑血洗婚礼现场,将老谷主囚禁于谷底地牢之中。后来咱师娘从叛乱中逃出一条命来,发誓要嫁给武林里第一的剑客,后来的,你就都知道了吧?”
这后面的事情不仅岳无痕知道,整个武林都知道了。
关梦之年少时貌美,索性放出话来,谁能比剑赢得武林第一,她便嫁给谁,那时候武林里为了夺这个美人和天下第一的称号,沸沸扬扬闹了好一阵子,后来打擂台的时候令狐波路过,见一群人打打杀杀甚是好玩,就上去掺和了一脚,最后赢了个美人回来。
武林中但凡老一辈的,都知道这个佳话,大多人都觉得关梦之嫁的不亏。
令狐波武功天下第一,加上又坐拥富可敌国的财富,平日里又惧内,关梦之自然嫁的不亏。
岳无痕却没听过血洗婚礼的那一桩事,如今听了,诧异道:“那老谷主到底死了没有?”
吕子英一拍大腿:“这就是有意思的了,戚家人都疯,但是活得长,你说那老谷主到底死了没有?”
岳无痕低头想,又觉得奇怪:“戚谷主血洗婚礼,捧了毒酒给两个人喝交杯酒,那咱们师娘是怎么活下来的?按理说,戚谷主既然恨师娘抢了她的夫婿,怎么不杀咱师娘反而杀了那个师兄?”
吕子英因长的高大,脸上一脸横肉,笑起来极为猥琐,此刻嘿嘿笑着推岳无痕道:“我就这一点想不通,你不是和师娘关系好么,你去问不就是了?”
岳无痕怒道:“好啊,你在这儿等着我呢,我去问师娘?还不如我直接拔剑割了舌头,也省的师娘动手了!”
两个人正说着陈年旧事,忽然听身后一声轻叹,登时全被吓得炸毛跳起来窜到墙边儿上去了。
俩人一回头,只见鹿如微睁着略有些失神的眼睛,勉力撑着身子从床上坐起来,哑声道:“我说你什么好?”
岳无痕见她醒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得赶紧端了那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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