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如微垂眸看着那杯水,睫毛颤了颤,低声道:“你该不会又下了毒来害我吧?”
岳无痕冤得无话可说,只得闷头一口喝下杯中的水,睁大了眼睛道:“这总可以信我了吧?”
鹿如微见她一脸视死如归的神色,也禁不住微微抿了抿唇,嗔道:“说笑的,谁让你喝了的。”
吕子英见状,赶紧道:“我、我去给鹿姑娘热姜汤!”他身子比较宽,一急起来就在原地忙碌地团团转,此刻转了一圈又转回来看鹿如微一眼,见鹿如微正看着自己笑,忙红了脸往外走。
他走得匆忙,完全没注意到面前就是门,一头磕上去,震地那扇脆弱的雕花木门就是一阵嗡嗡响。
吕子英越发狼狈,只得将头低低埋了,赶忙走出去了。
他一走,屋子里只剩下岳无痕和鹿如微面对面坐着,两个人谁也不说话,气氛怪异得很。
鹿如微垂着头,纤细的脖子在昏暗的烛光里显得颇为柔和。
岳无痕正要再倒水,却发现自己刚才喝了那一口把壶里的水都喝尽了,不由手足无措,慌了会儿,只得说:“那我……我去给鹿姑娘烧水……”
她说着慌忙起身向外走去,谁知没走两步,听见身后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思量是鹿如微下床了,忙道:“你着了凉,别出来吹风——”
她还没来得及回过头,脖子上却猛地挨了一掌,整个人失去意识,倒在鹿如微怀里。
鹿如微穿着的衣服不是自己的,那衣服既宽而长,她上前走了一步,自己竟踩在自己衣摆上,险些跌下去。
鹿如微拖着岳无痕,好不容易站直了,因身上没有力气,只能勉强将岳无痕拖上床,叹息一声:“事已至此,要我如何信你?”
说着,用被子将岳无痕的头轻轻盖上,低声道:“睡一觉吧,日后我不连累你就是。”
她说着,见吕子英尚在伙房里忙碌,在屋子里找到自己的繁花剑,又在院子里寻到一根绳子,匆匆忙忙向后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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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秋风愈来愈大,吹得满山树叶一阵哗哗地响声,夜越深,风越冷,露宿于剑冢之中的几个人冻得嘴唇青紫。
卓荣寻了个避风的所在坐下,仍旧被冻得瑟瑟发抖,见云容默不作声地坐在自己旁边,无奈道:“你好歹凑过来取个暖吧?”
云容淡淡道:“我不冷。”
卓荣无奈,又看向柴亦枫,道:“等到了明日天亮,咱们再想办法上去就是了。”
她身上衣衫单薄,被秋风一吹就透了,此刻冷得直打哆嗦:“要是咱们还能活到天亮的话。”
柴亦枫道:“如何上去?”
卓荣牙齿大战,整个人缩成一团:“我曾在书上看过,这无情谷剑冢周围的土都是松的,一碰即塌,所以咱们要是走错了地方,怕是要被埋了。不过方才岳无痕坐在上面却什么事都没有,看来那几处的土已经踏过了,咱们用剑做梯子,一步步爬上去就是。”
云容随手抓起一把剑在卓荣面前晃了一晃,然后猛地往地上一插,只听咔嚓一声,那剑锋登时折成两截。
原来这里气候潮湿,不少剑都已经锈透了。
云容道:“这剑冢下面都是剑,你若是踩在上面一个不慎摔了下来,可就在千刀万剑上面滚了一遭了。”
卓荣:“……”
云容的声音冷淡而又单调:“而且不仅可能断头,还要断胳膊,断腿,没准肚子还会被戳破,我还要将你的肠子捡起来塞回肚子里去。”
卓荣:“……”
云容继续道:“我身上没针,怕是给你缝不了肚子。”
卓荣终于忍无可忍了,怒道:“云容!你闭嘴!”
云容被她突然炸毛吓了一跳,仿佛不是很理解为什么自己正严肃地讲解事后可能,阁主却突然对自己发怒一般,只一脸茫然地瞪大了眼睛盯着卓荣。
但是她也懒得问,见卓荣生气,就真的闭嘴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坐在旁边闭目养神睡起来了。
卓荣瞪着她看了良久,见她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觉得自己真心是要被她气死了。
几个人坐在寒风之中冻得浑身僵硬,偏生天公不作美,这时候竟然窸窸窣窣下起雨来了。
秋雨细而绵,此刻零零散散地飘下来,当真冷到彻骨。
几个人躲在避雨的地方,最后还是免不了被淋湿,被秋风一吹,当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狼狈至极。
这时,不远处的头顶,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这脚步声绝不是一个人,远远的声响之中,还有着雨水落在油纸伞上的声音。
月色凄寒,三个人一起抬头看。
只见头顶的微光之中,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手持一柄鲜红的油纸伞自秋雨中缓缓走来,那女子身子瘦弱,面色苍白,步子走得缓而慢。
一缕辛涩的药味顺着潮湿的空气飘了过来。
女子衣着朴素,头上青丝只用一根古朴的玉簪简单地束起,此刻微微抿唇一笑,声音略哑,却又十分好听:“卓阁主,柴阁主,无情谷不知有贵客自远方来,怠慢了二位,还请恕罪。”
说着,身后有人放下软梯。
柳云舒撑着红色的油纸伞缓缓蹲了下来:“远迎来迟,多有得罪,还请几位快快上来吧。无情谷已经为各位备了热茶晚宴,特来谢罪。”
柴亦枫微微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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