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英是汉明帝同父异母的弟弟,封国就在汉高祖的龙兴之地徐县,是班超父亲班彪当年未去任职的福地。刘英就国后为了笼络官员,擅自增减官秩,设置了诸侯王公两千石,这明显有点僭越,他怕朝廷追究就想着法子巴结皇帝弟弟。有一天明帝在朝堂说他做了一个梦,梦见西方有大神,头顶光环,甚是明亮,被一帮谄媚大臣附会到佛教,结果就派大臣到西方请神,在疏勒附近请来两位西域游僧,用白马载来《四十二章经》,为他们建了华夏最早的寺院,取名白马寺,让游僧住寺译经。这些游僧汉语水平有限,翻译的经文晦涩难懂。刘英本来喜欢黄老之术,也颇有心得,为博得明帝高兴,又下功夫研究佛学,把这两个和尚请到他那儿讲经诵经,又带着一群门客到处建寺庙,还把道教的老子和佛教的浮屠供在一起。这说明佛教初入中原时,人们是两教一起信的,佛教在老百姓的眼中是另一类方术。刘英由于交往的人太多,鱼龙混杂,又鼓动其他封王也和佛结缘,坏了诸王不许私下走动的规矩,被明帝下诏责斥。为了祈求佛祖和天师都来保佑他消灾免祸,他就又结纳方士,让这些方士为自己作法消灾,方士制作了金龟玉鹤当符瑞,被别有用心的人告到朝廷,说刘英有谋逆之心。谋逆这罪名一旦摊上,十有八九就活不成了,这下新帐老帐合起来算,公元70年刘英被废掉王号,徙往丹阳,第二年就在惴惴不安中自杀了。刘英死后,班超想起曾与刘英豪饮畅叙,刘英对他们班家祖先曾经的光辉如数家珍,俩人颇为投缘,不禁难过落泪,就在洛水边撒酒致祭。不料这件事被宵小之人告发,有司要拿他问罪,他抗辩道:皇帝陛下遣光禄大夫给刘英吊唁祠祭,按照法制赐赠丧物,又加赐列侯印绶,可见天心怜悯甚盛,难道我顺天子之意祭祀一下也有错么?有司一时语塞,报知明帝,明帝责了一句“多事”,却也让班超卷了铺盖。官场的人就这么悲哀,上面的意思你永远不懂。回家之后的班超重操旧业,虽说养家尚可,但时下轻商,总归是没有地位,时不时还得仰仗班固拉关系,所以班超一见班固急慌慌的样子,还以为是帮他拉了笔大买卖,哪里能想到要他去见窦固!
“去显亲侯府做啥?”
班超一路问了几次,班固都不告诉他,而且一脸平静,看不出有什么兴奋或愁烦。他暗忖这两年好像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在他的记忆里,窦固主动差人找他还是在他罢官之后,怨他没有政治头脑,却又赞他急中生智抬出了皇帝,堵了人嘴,否则还不知怎么收场呢。要知皇帝做事都是给天下人看的,形式不等于内容,不见得心甘情愿,大家很难揣摩皇帝的心,近了他嫌弃,远了他猜忌,就是那些宦官近侍,马屁也往往拍到马蹄子上。皇帝的耳目无处不在,别看他没安排人盯你,想邀功请赏的人多了,你也不能一概而论人家就是卑鄙小人。当官是一门大学问,不是你有知识、有能力就能当好的。班超有如醍醐灌顶,霍然明白,但他怀疑自己不会再有机会了,还是窦固一再勉励他不要气馁,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后来去显亲侯府都是他亲自送活,光《三十六计》抄本就送过几次,窦固特别欣赏他对名山大川风土人情的熟悉,论起来头头是道,说战场的运筹帷幄十分需要这些知识,这还得感谢他一年零十个月的兰台令史生涯,那里什么样的资料都有,就看你有没有心。窦固也曾问他对前朝三杰怎么看,他以为张良是个江湖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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