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花堂在无名馆主楼的最底下,可以说是“地下室”一类的存在,云泱当时跟着大部队顺着楼梯往下走的时候,忽然感觉,这个无名馆并不那个小童所说的“小倌馆”那么简单,也不是他猜测的是“漱玉阁”的隶属单位那么肤浅。
大白天走进这个暗花堂,就好像凭空走进了夜色一样,里面虽然灯火通明,但人的容颜却看不真切,唯有正前方灯火集中的像戏台一样的大平台堂皇地闪瞎狗眼。
“安倍晴明?”云泱鬼使神差地反问了一句漱玉——这是漱玉阁主吧?不是他什么孪生弟弟或者孪生哥哥吧?
“那是谁?”漱玉竟然一边一本正经地问,一边继续拉着云泱在人群里穿梭。
“额……一个很牛逼的阴阳师!”云泱竟然一本正经地回答了。
“我现在是无名馆的仆从,叫晴明,不要暴露我的真实身份。”漱玉将云泱拽出人群之后,忽然俯身贴到他耳根说道。
云泱眨了眨眼,难道无名馆的人都不认识漱玉阁主?这什么情况?
“你是我接过来的,跟我站在一边。”漱玉直起身子,提醒云泱。
你接过来的?云泱瞪着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漱玉,这装扮确实熟悉……
“你踹过我一脚。”漱玉见云泱这小混蛋还没想起来,皱了皱眉又提醒了一句。
“哦!”云泱恍然大悟,想起那个马车里闷闷的年轻人,“是你啊!对不起对不起,我有些脸盲,而且你那时候声音也没这么好听啊——”
漱玉见云泱想起来了,也没再吭声,转身拉着他继续走,云泱边走边唧唧歪歪地说话,等到漱玉再次停下来时,他才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那平台旁边的空地上,平台前方还真跟戏园里一样,有“观众席”——刚才在人群后面,没有看到罢了,而此时,公子们都已经坐在了各自的位置,个个神色凝重。
“站好。”漱玉扯了扯云泱的袖子。
云泱心说我站的挺好的啊!难道还要挺胸抬头收腹提臀不成?
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漱玉拽了过去。
云泱这才发现,这空地上还不止他们两人,陆陆续续有几个和漱玉一样装扮的年轻人带着一个和他一样年纪的孩子聚集了过来。
云泱数了数,算他正好八个,八个小孩儿站成两排,云泱在第二排右首,漱玉就站在他身后。
这到底要做什么?欢迎新“小公子”们成为神秘的无名馆小倌队伍中光荣的一员?
云泱心生忐忑,又打量了一遍现在所处的环境,这个暗花堂基本呈“回”字天井的格局,他们所处的底层是小口,外围的大口无疑是与一楼相通的。
站在外围的回廊凭栏而望,能将整个花堂看的清清楚楚。
“来了,站好。”漱玉的话音落下不久,云泱就见外围回廊上出现了三个人。
一个是尹少卿,一个是初宁,还有一个教书先生模样的人,此人虽然被几个公子和仆从簇拥着,但与尹少卿并肩而立,一看就不是跑龙套的货色。
云泱发现这三个人出现的瞬间,齐齐地朝他身后的位置看了一眼,虽然知道身后是谁,但他还是忍不住回头也看了一眼。
然后他就发现,漱玉不见了。
卧槽……明明害怕露馅儿,这么关键时候消失是怕别人怀疑不到你头上么?!
不仅这样,这下反倒显得他云泱“特殊”了!
“这位小公子,接你来的人呢?”此时,那教书先生居高临下地问道。
“不造。”云泱快速回答。
漱玉阁和无名馆不是一伙儿的么?就算有职业分工,漱玉阁不方便搅和无名馆内部事务,但漱玉阁主非要扮成无名馆的仆从混进来是为哪般?这几个人一出现,他就消失又为哪般?
“一个接人的,在不在也不打紧,初宁,开始吧!”
尹少卿说完,身后的小童就搬了两张太师椅过来,他和那教书先生都坐下了。
听尹少卿的意思,他应该不知道接云泱的是漱玉,而那个教书先生竟然特地问了问,也不知道什么心思——等等,小倌馆怎么有个教书先生?而且看起来还很牛逼的样子?
“因为事出仓促,这次无名馆入新一切从简,由我直接主持,虽然这次少卿馆主亲临,各位也不必太严肃了。”
正待云泱盯着那个教书先生瞎琢磨时,初宁凭栏一站,对下面说了这么句话,然后从袖中抽出一个卷轴,转身沿着旁边的楼梯走了下来,在云泱他们面前停下,捧着卷轴对他们做了一个长揖,直起身来继续说道:
“各位小公子,在下初宁,是这无名馆的主事,想必你们已经知道无名馆是什么地方了。我想你们其中大都是被卖、被骗或者走投无路自己卖身进来的,再或者因家族获罪沦落至此,无名馆自漱玉阁主创立始,就有三原则:自愿,自明,自新。现在入馆第一则,自愿,所以你们如果不愿意留在这里,报了姓名籍贯,说明事由,只要合情合理,随时都可以走。”
“什么?!”“真的?”“这么好?那你们的钱岂不是打水漂了?”初宁话音刚落,几名小少年就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不会是骗人的吧?”很显然他们不敢相信有这么好的事儿。
倒是云泱听后眼前一亮,抱着试一试的态度举起了手:“初宁哥哥!那我可以走吗?”
云泱刚问完,坐在楼上的教书先生“噗嗤”一笑,云泱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随即腾起一种不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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