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我,长长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声音平稳有力:“你想看么?”
我坐直身子,说不想看是假的,人都是有好奇心的。沈勤羽这个人太神秘,不止他的手套。他的第一次出现暂且不提,但他的第二次出现太过突然也太过奇妙,简直就像是一特勾人的小0带着五百万狂奔入我怀上,时间点太恰好了。他为何要救我,救了我之后要带我去哪里,是不是带我去另外一个地方等着被临仙宗的人解剖祭祀用?这些,我一概不知,我的好奇之心超过了一切,甚至超过了对于被解剖的恐惧。
死亡固然可怕,但什么都不知道就去被迫接受死亡更可怕,我没办法接受。
许是我的目光太过灼热,又或者是被火堆烤的,他几乎算得上是惨白的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那红晕太艳丽,惹得我心头一阵恍惚,好像我曾经很熟悉一样。
金色的手套一点一点从他的手上被褪下。
我甩甩头看下去,睁大了眼睛一眨也不敢眨,生怕漏掉一点点细节。
火光在手套褪净的那一霎那停滞住了,就连火苗都不再跳跃,一星一星地被定格在空中。
我尽量想不动声色,却还是没稳住,一口凉气抽进肺里,呛得肺生疼生疼。我不确定自己看到了什么,我看到的是一双手?一双属于人类的手?
没有言语可以形容我此刻的心情,原本期待着什么的微妙心情,在那双手暴露在空气中的瞬间,沉甸甸地坠到了无底深渊中。
那双手……
他平举双手,对着火光仔细欣赏,翻来覆去地欣赏,好像那双手是全天下最美丽的一双手一样,他的神情那么专注,嘴角一点一点往上扬,微眯眼,眼中溢出的是迷离和茫然。
在这样酷暑的天气下,在火堆旁边,我却全身冰凉,凉气一丝一丝从心里涌出,慢慢席卷全身。
那双手,是我生平见到过的最丑陋的手,不,丑陋已经不足以形容了,可怕,虽然很俗,但是可怕才是形容那双手最好的形容词。像是来自地底最深处的召唤,召唤出来的是一双手,干枯似兽爪,青紫色的手。
我的眼角肌肉不受控制抽动,沈勤羽的手,只是在骨架外面蒙上了一层人皮,青紫色的人皮,仅此而已。
他看了许久,扭头对我一笑:“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一直戴着手套了吧。”
我想我是明白了,我若是有一双那样的手,我也会一直戴着手套,不分时间地点,一直戴着不摘下。但,他为什么愿意给我看他的手?
“是啊……为什么呢……”他喃喃自语仰头看天,“月明星稀,看来明天是个好天气……”
剩下的兔肉已经变凉了,他一直维持着仰头看天的动作,一动不动。
我猜,他一定是受了很严重的伤,手才会变成这幅样子。我见到了他的手腕,他的手腕跟他的人一样,虽瘦弱却有力,虽惨白却还是活的。他的手,已经死了。
没有手表之类的计时工具,我没办法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只知道天色已经很黑很黑了,黑得像浓墨,浓墨中的那双手却醒目无比,比他那头月色无双的发丝还要醒目。
我很想张嘴对他说戴上手套吧,可又说不出口。是我让他摘去手套的,是我让他面对他也许根本不想面对的事情。为什么在沈勤羽面前,我总是说错话做错事?
不知道静坐了多久,突然他的声音响起:“你不好奇我为什么救你么?”
我原先确实很好奇他为什么救我,只是现在我没心思去想。但我得打起精神来,我得转移自己和他的注意力。我转头看过去,他已把手套戴回了手上,手重新拢回袖中,看上去变回了我认识的沈勤羽。我不由得松了口气,身子软趴趴地倚靠着树干,没什么出息地抹了把额头的冷汗,才顺势问下去:“一直想问来着,不过好像都没找到可以问的时机。请问,你为什么救我?”
他说:“你知道临仙宗么?”
我整个人都来精神了,坐得倍儿直。废话,我能不知道么,临仙宗简直就是我来到古代的命运中的宿敌啊,比什么杀妻杀子杀全家仇还深呐!他们要解剖老子!解剖!活体解剖不给上麻醉啊!我草!
“你知道?”他眉头一挑,“也是,临仙宗毕竟是江湖中的魔道第一门派。你知道也不稀奇。”
我苦笑:“我可不是因为名声才知道的,我是因为自己的命悬一线!”
“……嗯?”他一脸不解,“命悬一线?此话怎讲?”
我人很nice的,只要有人问了,我就会热心解答。于是我就把燕行告诉我的全都告诉了他。提到燕行我分了会儿神,燕行现在在做什么呢?哎,希望那个倒霉蛋吃一堑长一智吧,别看到人家鹅跑乱了就去帮着赶鹅。
沈勤羽眉头紧皱,低声道:“怎么会被谣传成这样?”
“嗯?”谣传?他说的是谣传!解剖血祭是谣传?!
我一骨碌跳到他面前,急切地揪住他的领口晃,厉声大吼:“真他妈是谣传?!”由不得我不激动,我眨眼间就从一活体解剖标本的位置上退下来了,我怎么能不激动!我简直想仰天大笑个三声再说话!
“哈哈哈哈!”哦,四声了。
他任我揪着领口狂笑纹丝不动,等我笑完了才懒懒拍开我的手,道:“许多年没下山,江湖中以讹传讹的功力渐长啊,居然到了如斯地步。”
我嘿嘿一笑勾住他的肩膀说:“三人成虎,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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