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夫用木杯在河里舀出一杯河水，递给每一个上船的人。呆呆的人们总是不会选择，慢慢的喝下，顺着断桥慢慢驶向彼岸。
一船接着一船，眼前的船夫机械的舀出一杯河水，递到我的面前。
簑衣上布满了露珠，当那竹帽下的头慢慢的抬起，露出下面一半饱经风霜的脸。那半张脸好像很熟悉。
我慢慢的端起木杯，河水已经到了嘴头。
“道士？”
我没有任何表情的说了这么一句，但对面从不带表情的船夫的连却抽搐了一下，他的动作看似很慢，却在我话音还没落的时候就已经接过了我正要喝的木杯。很自然的又倒回了河里。
我还是呆呆的，呆呆的上了船，跟着一船的人慢慢驶向浓雾，驶向彼岸。
船夫依然慢慢地撑着浆，船桨划动，也带不起一点水纹，带不起一点声音。整个世界静的空洞，静的孤寂。
一切都还是原样，没有拥挤，没有声音，我们一个一个的下了船，又接着往前走。我慢慢的转过头，正好和正要返航的船夫对上眼睛，他的眼睛空洞，没有眼珠。
我转过头，继续漫无目的的往前走。
越往前，空气越发的沉，周围的景色，花开，花谢，好像走过了春夏秋冬。有美景，有灾难，有繁华，各种各样的变化，不变的，是我们这群呆呆的，不停往前走人们，对周围，不会多看一眼。
渐渐地眼前多了岔路，人们渐渐的分开了，一条又一条，一、二、……十五、十六、十七，渐渐地，已经就剩下了我自己，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走，就如同那些人不知道为什么要选择自己的岔路一样。
漫无目的的又走了很久，岔路已经没有了，所有的东西也都没有了，只剩下一小路，消失在前面的淡淡的红雾里面。
没有白天黑夜，没有人，没有时间，渐渐地，连前面的路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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