掖庭宫内……这里好像一个无形的囚笼,望顶,终是四方的天,望旁,总是毫无笑颜的面,什么都是枯燥的……
婢女们各忙各的,不敢有一丝的松懈,或许是阿懿有异于他人吧,她从小就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哪懂干活的艰苦?所以望着她干活的样子,终是比其他人要吃力了许多。
“该死的……”她在洗碗的同时,昨夜的伤口也在隐隐作痛,便心想之。阿懿放下手头的工作,瞧瞧那手指,感染得还真不轻呢。
“开饭了!开饭了!”一名名太监搬着晚饭到指定点,其中有一位掌事的公公在旁边喊道:“都过来拿饭啦!”
每个人都像着了魔似的,什么都不顾了,就争先恐后地奔出打饭之地,阿懿从“逆流的风”之力懵懵地反应过来了,但她看到的只是一片拥挤的人群,除此之外,没别的了,只是后来貌似有阵洪亮的声音:“别抢!排队!不然打烂你们这些贱骨头……”她终于知道怎么回事了,可她却不为所动,自顾自个儿的。
一群群又怯生生地赶快排好队,不敢怠慢,就连那几个早上嚣张的女子都竟唯命是从,很快,一个个都领走了今晚的食物,待只剩几人时,阿懿才不紧不慢地过去了。
“没了没了,散了散了吧!一餐半餐饿不死你们!”太监们收拾着东西,公公瞅瞅空空如也的木盆,对她们道之。
“可……可是……”一位婢女万分委屈地言之,“可是如果公公您一餐未食,会没事吗?”
“嘴那么多干什么!”公公抱着不耐烦的心态怒吼道,“还不快滚?!”他拿着一个类似于大毛笔之物,挥霍驱赶着这群人。
阿懿紧握双拳,心中的怒火,一直在压着。她只好和其他倒霉的人儿一样,默默离去。许是知道自己这辈子出不去了吧,便强迫自己适应。“一餐半餐的,饿不死你的!”她内心中一直循环着这句话。
“嘿!要不就一起吃吧!”琳诺出现在了她面前,一手端着只够塞牙缝点的家伙儿,一手拍着阿懿的肩膀,叫道。
“啊……哦,是你啊……”阿懿回过首后,稍稍迟钝地应道。
“一起吗?你还没回复我呢!”琳诺转过了正题。
阿懿瞅瞅那端着的玩意:一个不大的馒头,加之目测都数得清米粒的粥!她总觉得难为情,就不好意思地言之:“不行吧……晚饭就这么点……”
“没事的呢,大家都是同命相怜的,下次我有难了,你也会帮我的,对吗?”琳诺的话颇有几分难得的天真。
“那就……多谢了……”阿懿真的不知为何会出现这么个陌生人,无缘无故地对她那么好,许是适应了深宫的残酷之寒,所以便不想此处仍有和煦之温吧,她稍稍迟疑了一下,又怕自己把“来之不易”的朋友忽视了,便道:“琳诺……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吃吧……”
“嗯!”琳诺万分肯定地应道。
“吧唧吧唧……”两人发出了怪怪的声音——原来在分着馒头,啃着正香呢,“对了,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被关在这儿啊?……”琳诺终于有得空的时间解决心中的疑问了。
阿懿一口气咽下了嘴里的馒头,有点痛苦的感觉,一直盼着回答的问题,琳诺终于开口了,她也是按耐不住的说。
“嗯……我叫欧阳懿,你可以叫我阿懿……”阿懿回答道,又呛了一下。
“别那么着急,阿懿。”琳诺帮她拍了拍背,希望她会好受些。
“没事,我就是有点迫不及待……一个人无偿地对另一个无名无姓的陌生人那么那么的好,之前我总以为,除了姐姐以外,就没有别人了……”阿懿叹之,她仰望着渐暗的天,似乎有朵即将消失的云,它好像玉瑛,她觉得,玉瑛在对她笑,她也跟着傻笑起来。
“阿懿!干什么看得那么痴迷呢!”琳诺看着天空,她无论再怎么仔细看着下去,也看不出有什么稀奇的家伙儿。
阿懿提起了“姐姐”二字后,又想到了那个仍在文清宫待着的飞燕,又不知她是否无恙,她如今,是喜是忧,是笑是哭,她一概不知。“琳诺……”阿懿渐渐转过头来,脸上没有了表情,她言之。
“啊?”琳诺应道,但她见到的阿懿,又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她不免有几分愧疚在心头,“对不起啊……”
“没事,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刚刚说错了。”阿懿解释道,“你应该是第三个。”
“那被你之前遗忘掉的是何人?”琳诺的好奇心真是强,但她又想着自己会不会问得太多了,因为从自己见到阿懿那刻起,她的直觉就告诉了她这并非寻常人。但当时自己并没有想这么多。只是觉得“终于有同龄人了”罢了。她不想再令别人伤心了,她便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不想说就不说了吧……”
“她是当今陛下的昭仪,与我一同长大的长姐。”阿懿一句都不想多说,“对了,你不是想问我为什么来这儿吗?”
“对啊……”
“杀了人呗。”阿懿觉得此事不以为然。
“不是吧……”
“哈哈,没事的,宫里就是个地狱,我来了这儿也算是得个清静……”阿懿自我安慰道。
“好吧,虽然我听到这句话时蛮荒唐的。”琳诺调侃道,“怪人!”
“喂!”阿懿可不太喜欢这么番话。
“好啦!逗你的!”琳诺笑着言道。
“哪有这样的!”阿懿也不禁跟着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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