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幸……事已至此,我除了不想死在孟客手上,别无所求……你翁良秀是一介君子,我这个小人知道了,不必再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翁良秀干脆利落地把眼睛一闭,走开去了。夜袭“卫尉大人。”来人行了一个礼,施施然站定。那不是属于中原人的礼节,却出现在勍国的卫尉府中,“我主已经考虑您的要求,却仍有一点疑惑想要请教。”“先生请说。”“我族怪石高地,西荒南夷,农富不比中原,兵悍不及北牧,更需要年年进贡,可谓式弱,卫尉大人为何会想与我族合作?”“先生这就是明知故问了。”卫尉平淡地一笑道,“自中原一统,干戈既息,我勍朝就没有了可供居安思危的敌人,继而发现北牧是一个,贵族——云姜氏也是一个,诚如先生所言,相比贵族,北牧民风彪悍,我朝君主只能颉颃防阻,对贵族的心思,可就……不止于此了。”来人并不接话,于是卫尉继续说道:“这等形势,贵族想必心知。比起北牧野心勃勃不好掌握,又成制衡,贵族更有背水一战的魄力和离间人心的需要,不是吗?”卫尉掌握话语主动权,有心压压对方威风,为自己增添筹码,因而字里行间有理有据,亦多含蔑视,然而来人并不见恼意,反而了然地微笑起来:“看来卫尉大人在朝中的地位也多受威胁,才会这样心急,揭人短处。我族形势,本人无意否认,可就不知道是我主心急些,还是大人心急些;是我主非大人相帮不可,还是大人非我主援手不能——更不知道卫尉大人一介看门人,内无君王枕边妙风,外无家族鼎力扶持,势单力孤,又打算用什么本钱打动我主呢?”卫尉脸色微沉,正待说话,窗外突然发出异声,来人眉头一皱,脚下虚影猛地扭动,呼吸间已至窗边,双手下探。待再回转到卫尉面前,来人眼中杀意褪去,嘴角缓缓露出一些玩味,看着脸色骤然变得难看至极的卫尉微笑起来。“看来和大人之间的交流,也可以不必急于一时。”夜深。山间稀疏的虫鸣混杂着远处野兽的嘶嚎,更显狞恶诡谲,所幸白日里各自都精疲力竭,酣睡时刻倒也不为异声所扰了。唯有陶青,突然浑身一抖,从睡梦中醒来。他下意识伸直手臂起身,却带起手脚间铁链一阵哗啦啦的声响。陶青立刻清醒过来,一把按住。孟客和翁良秀就靠在一边的树上,看起来并未受到惊动。但是陶青心里清楚,翁良秀武功卓绝,这般动静逃不过他的耳朵,现在假寐,只是料陶青不会傻到逃跑,所以无心理会罢了。陶青呼出一口气,也找了一棵树靠上,紧紧蜷缩起来。正值秋末,天气寒凉,他的衣服又脏又破,根本无法御寒。孟客是铁了心要折磨他。正自哀叹,陶青忍不住去看那人的脸,却见得一边假寐的翁良秀突然睁开眼,凶光乍现。怎么?陶青吓了一大跳,还不及细想,就看见翁良秀猛地向他扑来,一手抓向他脚踝,一手劈向地上的铁链。然而还是慢了一拍,陶青只觉身上一紧,上半身陡然离地,脊背擦着粗糙的树皮倏地往树冠上升去。这速度奇快无比,饶是以翁良秀反应,往他脚踝处的那一抓,也只捞下了一只鞋子。翁良秀当机立断,抽出腰间大刀往树上斜劈,大刀脱手,仅凭余力贴着陶青的脊背削下一大片树皮,刀尖斜出,力尽前划断了他被抓住的衣领。陶青脖子上一凉,又转往下掉去,仓促间歪头一瞧,发现树上倒挂着一人,一身黑衣,高大无比,活像吊在树上的黑熊。方才失手,那人还不肯罢休,换手又是一捞,怪的是陶青掉了一些,仍被捞中了胳膊。转眼瞧去,竟是一个吊着牛筋的铜爪。只这点工夫,翁良秀已经接回了刀,借力往树上跃去。他这回不急着救回陶青,而是提刀径直砍向了树上的黑衣人。可这人看起来笨重,身手却敏捷,脚腕子一钩,腰腹使力就躲了开,陶青也被他拎在了手上,正和翁良秀来了个刀对脸,还不及惊吓,那刀锋一转,即刻和黑衣人你来我往地对起招来。黑衣人本想不过是朝廷派来的一个解差,纵使方才那一下出手不凡,也不会太难对付,没料到一交手才知道厉害。翁良秀使刀力道极大,而且灵活迅捷,招与招之间的衔接堪称天衣无缝。与人打斗本来无常,翁良秀偏好似在耍一套完整的刀法,只是按着练习了千百遍的固定套路出招从而省去了反应的时间。黑衣人知道这不可能,但是对方的快却把这种压迫的感觉死死按在了自己心头——先是轻敌,又加生怯!陶青虽然被那黑衣人前推后翻得几欲作呕,但对二人交手却看得真切,心想这个人也的确武功高强。可惜手上带了自己这么个累赘,大受掣肘。若只是他一个人和翁良秀过招,纵使打不过,也不会被死缠住无法脱身,他今天要是想走,唯有把自己丢回给翁良秀,届时山幽林密,翁良秀断然抵挡他不住。正这么想着,就见翁良秀在树枝上猛地一踏,双手向黑衣人迎头劈下,光瞧那来势也知道力道极重,绝非一臂能接。况且两人在树上交手,避无可避。陶青只觉背上一松,周身的风呼的一声,就从丈高的树上直直摔落下去。若说有失重感,也不过一瞬而已,随即是闷声一响,气息一窒,眼前一花,五脏六腑撕裂般疼痛起来。黑衣人腾出一只手,那手铜爪猛地向前一探。硬生生地扣住了刀腹,官刀肩宽腹细,被铜爪一扣一拉,发出刺耳的“咣当”一声,正被卡在刀肩宽处,黑衣人再往右一甩,便被硬生生带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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