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名特技演员,随时都游走在生与死之间的特技演员。
今天,我辞职了。
回忆起来当初干这个行当的初衷,除了自信拥有超高的应变能力之外,我还觉得自己运气惊人。
有些意外不是单萍人的反应能力就可以避免的,还没有进入这个行业时我就见到有人曾因为工作人员调错了起爆时间被炸断了双腿,后背大面积烧伤。
这样的事情虽然很少,但只要出现就一定是大新闻。我深谙其中的危险性,也隐隐地一直以为自己和那些大新闻不沾边。
直到今天。
今天要拍的是一部追逐戏。
按照导演和编剧的设定,我要穿上西服,在一栋高楼楼顶助跑,起跳,然后通过威亚的帮助进入对面楼层的阳台,不过因为真实性的需要,我主动向导演提出撤掉威亚,毕竟就算摔下去,下面有大网,楼底还有气垫,这双重保护措施很让人放心,我不太想被人掌控我的身体,这种感觉很讨厌,与其相信别人,不如相信自己。
做好准备动作,我起身,看向前方。
嗯?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前面出现了一道模糊的虚影,在阳光下显得模糊,缥缈。
我揉了揉眼睛,再睁开眼睛,那个虚影已经消失了。
是紧张导致的幻觉吗。
做这行的最忌讳这件事情了,如果心理状态不好的话,简单地一个动作失误都有可能出人命。
我有些退缩了。
导演的喇叭响了起来,导演大吼着让我做出指示动作。
我吞了口唾沫,看向前方。
没什么大不了的,如果这都怕,还做什么特技演员。
我一咬牙,冲刺,助跑之后踩在楼顶的边缘,纵身一跃。
突然,脑海中没来由的出现了一个类似于哭泣的笑声!
我傻了,下意识地就看向下方。
有一个女人正向下落,那个女人没有眼睛,眼眶很黑,头发一片一片的像是很长时间没洗过一样,一身白色的病号服,脸上皱纹虬结,但感觉不算老,给人一种吸干了阳寿的阴森感觉。
那个女人的身体正对着自己,随着下落越来越远。那双眼睛流出黑色的液体,嘴角正在缓缓裂开!
双眼一花,我才看到,下面的大网居然还没有拉开,气垫也没有打气!
瞬间脑子像是被冰冻住了,一身寒意使汗毛陡然竖起。
紧接着我发现,自己已经错过了目标地点!正在直直地下落!
这个时候组需要的是冷静,多亏三年的特技演员生涯让我掌握到了很多应变的本领,两楼之间的距离并不大,加上我弹跳力不差,身体已经离对面的楼层很近,几秒钟的惊慌让我失去了剧本中针对的目标阳台,不过还没有到让人绝望的地步,下落时期我猛地伸手,侥幸扒到了一家的阳台的安全窗。
毫不理会哪户人家的惊讶,我张牙舞爪地翻身上了阳台,脚一沾地,我的身子已经瘫软得不成样子,身子颤抖,呼吸粗重。
直到工作组和救护人员来到阳台,我的意识仍旧是一片空白,连说话都说不清楚。
做特技演员的三年来我第一次离死亡这么近,只要一步疏忽,我的命就毫无价值的没了。
从我感到恐惧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这辈子我在特技演员的这个行业的生涯宣告完结。
我决定辞职。
特技演员的工资是日薪制,拿钱不费力顺手就拿走了。
离开工作地点之前,我还是向导演询问了一下,果不其然,我又被挨骂了一顿,狗血淋头。
导演告诉我的与我遇到的情况完全不一样,简单地说就是我没有经过他的同意擅自从楼顶起跳,当时还没有准备好相应的防护措施。
这个事实让我出乎意料。
我不禁怀疑自己的脑子,莫非是长时间的精神紧绷让我出现了幻觉吗?
这一点有可能发生。我记得有个前辈也曾经出现过这种情况,现在还在精神病院待着呢。
深深的寒意让我不自觉地裹紧衣服,我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算了,事情已经过去了,从今天起,我不再是特技演员。
我急迫地在脑海中转移话题,关于特技演员这四个字我再也不想提了。
保住了这条命的同时,我也开始为明天的温饱思考着附近的招工单位。好在这件事不着急,三年我已经存了四十多万,生活暂时不是问题。
思索了很长时间,我叹了口气,抬头。
一抬头,印入视野中的那片灯红酒绿让我有些错愕,我走错路了,这个地方不是回家的路。
真是糟糕。
我挠着脑袋,寻找公交车。
这个城市不大,一辆公交车就可以把我从这个鬼地方送回家里,不用担心迷路问题。
走了不长时间,找到了一个公交站牌。
就在我小跑着看向站牌的时候,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像是突然冒出来一样多了许多人。
敢情大晚上的坐公交车都要抢车座啊,这些人是不是都蹲好了点啊,一看见我就全都把持不住,往公交站牌跑。
不过,余光飘过那些人们,莫名的,心里有些怪异感。
那些人的表情是不是太过单调了。
用力睁大眼睛,嘴里含涎,一只手前身,步伐摇晃,像是追逐面包的乞丐,有几个人甚至连步伐都如出一辙。
公交车到了,停在站牌前。
不管其他人怎么追,我大步流星地抢先就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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