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概知道导演在哪里,我曾在某个地方见过他。
来不及穿上什么正规衣服,我穿着睡衣就跑出了小区,一路上引来许多人的围观,我没时间管那些,什么都比不上人命重要,哪怕有一线生机,我也不能让和我相熟的人死去。
公交站牌,那个公交站牌。
对,就是那里!
拖鞋很碍事,我索性光着脚就冲向那个方向,一路上脚都被磨破了,可我来不及在乎这个。那个公交车是坐死人的车,导演坐在车上,很有可能……很有可能……
等我赶到那个地方时,第一眼看到的是拉成长条的黄色警戒线。我来晚了。
拨开人群,我站在能够望向里面的位置,粗暴地推拉使一些人皱起了眉头,一看到我这身,又自觉地就避开了一个道路。
导演的尸体就安静地躺在不远处。几个鉴定人员对着他拍照,一个法医带着白手套,对着尸体进行鉴定。
导演死了。
法医退出警戒线之后,我赶到法医那里询问,得出的结论是:导演发疯而死。
我神情复杂地看着那具尸体,一抬头,发现作报告的法医正在余光看着我,那种职业带来的严肃而探究的目光让我不觉有点紧张。我避开她的视线,女法医不多见,本以为感性占大脑总量高的人一般不适合进这个行业,想不到这个女法医给我的感觉竟然比普遍的男法医还要尖锐,敏感。
甚至我都要生出逃跑的念头了。
刚一这么想,脚面火辣辣的痛感让我不禁呲了呲牙。果然人经历时间的变迁,身体能力真是越来越弱了,娇生惯养成这样,以前猿人跑起来树枝都很难扎进脚面。
脑海中正胡思乱想着,视野就飘忽气来,等到反应过来时,我居然被扛在了这个女法医的肩膀上!
“你的脚面有伤,带你去车里查看一下。”
我想要反抗,可女法医的气势让我无法生出反抗的心思,我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穿着睡衣,被一个女法医扛进了车里。
医疗车在没人注意的角落,她把我毫不客气地扔进后座,然后找到医疗箱,开始给我的双脚消毒。
“谢谢。抱歉,打扰你工作了。”
女法医无视了我的话语,头也没抬地说道:“你都知道什么,关于导演。”
“嗯?导演?没什么,什么也不知道啊。”
我假装毫无关联地说道,和一个满脑子逻辑推理的人说鬼怪的事情无疑会被当成说谎,索性还是直接绕过去装不知道比较好。
脚下没来由的一痛,我刚要起来,法医冷漠的脸出现在我的视野中,食指和中指指尖夹的刀片放在我的脖子上。
“抱歉,我还是不能完全杜绝被欺骗而带来的愤怒感,请认真回答。”法医的脸逼近,视线快要冷得结冰,“我说不定会做很恶劣的事情。以我的人脉,死一个人没什么大不了。”
我还是低估了这个人,她很可怕,那种眼神不是能装出来的,从这点来讲她已经具备了杀人的心理素质。
“可我真的不知道这个人是怎么死的,如果找到答案的话,我会告诉你的。”
自从上了那个公交车之后,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这种不安全感让我很奇怪,不能把这个事情告诉任何人,很有可能会受到波及。
法医缓缓从我的身子上下来,不知道这个人脱下白大褂回归日常生活后是否还会这样冷冰冰的,从见到她开始,那种眼神就像是天生的,像是藏着针。
她从后备箱里面拿出鞋子,示意让我穿,一言不发地看着我。
快要离开这里时,她说道:
“接着。”
我一转身,手机正好扔到我的手里,我愣了一下,一摸睡衣的口袋,果然空空如也。
好一个下马威。我真是被吃的死死的。
我叹气,换上鞋子离开现场,事故现场那些剧组的人也赶了过来,我避开他们,走到了更为繁华的一条街,在众人的视线中穿着睡衣往家里赶,对了,还穿着红色高跟鞋。
一直到晚上,我终于收拾好行李,今天我就离开这个小区。中午的时候,阿姨还是觉得自己言重了,想要挽留我,我委婉拒绝,阿姨过意不去,还给我送了一篮子熟鸡蛋,熬不过阿姨的要求,还是收下了。
夜晚,灯红酒绿。
我仰望着夜空,一时间失去了方向。
从离开小区的那一刻起,我暂时地就没有家了,今晚找不到住的地方就只能等着露宿街头。
心里揣着一个疙瘩,想要忘掉,可越是有这种想法,脑子就越来越不听话地去想。
我一咬牙。
三十分钟后,我站在了那个熟悉的站牌前。
我还是来了。我支付不了大脑中对猎奇莫名疯狂的因素,我甚至觉得自己活着就是为了这些东西。
看了一眼手表。
十一点五十九分。
我赶紧把站牌竖起来。
紧张时等待一秒钟就等于一年,我的心跳逐渐加快,像是为了迎接公主的小丑。
这一次,没有应验。
过了一个多小时,手臂酸麻,颤抖不止。我终于失望地放下了胳膊。
还是没等到那个公交车,我迈起步伐。还是找睡觉的地方要紧。天都快亮了。
走了没几步,心莫名地一慌。
我猛地看向路边。
浓雾中,那个公交车诡异地出现了,它的行驶轨迹相当缓慢,雾气缕缕划过公交车的车身,在黑夜中显得异常阴冷,这次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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