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卯时刚过,陈后忽然从梦中惊醒。自从嫁给刘彻,她还没有像今天如此害怕过,也许是因为梦中的情景太过于真实了。
陈后用手摸了摸额头,一手的汗渍。她叹了一口气,告诉自己那只是梦,她是窦太主的女儿,太皇太后的外孙女,现如今是大汉年轻天子的皇后,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女子,有什么可怕的?
陈后坐起身来。
椒房殿内的烛火已经燃烧殆尽了,飘荡着些许的青烟。窗外已经大亮,偶尔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之声。
侍候梳洗的宫女早已立在一边,陈后忽然想到自己刚刚的失态看来是被这些人尽收眼底了,不禁有些尴尬与拘束。
“娘娘……”金玉躬身走到陈后的床边,服侍她更衣洗漱。
陈后坐在铜镜前,看着金玉娴熟的从妆奁里取出一些乌黑的粉末,然后把这些粉末倒进砚台里,用水调匀了,然后用笔蘸了蘸,最后画在自己的眉毛上。
陈后摸着自己的脸颊,看着金玉说道:“我老了吗?”
“娘娘还很年轻,怎么会想起问这些?”金玉替她认真地画着眉毛,“新来的宫人看到娘娘,都以为才十六。”
陈后料她不会说真话,因为她连谎话都不会说。陈后叹了一口气,又问道:“陛下昨天回来了吗?”
“听未央宫的侍卫说……”金玉正在小心地替陈后挽一个发髻。
“说!”陈后皱紧了眉头。
金玉没有了笑意:“陛下从灞桥回来后,路过平阳公主府就在那里待了两天,今日就该回来了。”
“早就想得到,哼……”陈后冷哼了一声。
金玉在最后为陈后的发上戴上了一朵纱花。
陈后立起身来,站在窗子前,望着窗外的几棵桑树出神。梦中的情景,她挥之不去,她也不知道在害怕什么,只是一想起刚才的梦就忍不住地心慌意乱。她站也不是,立也不是,不大一会儿功夫,额头上又沁出一些汗来。
“娘娘好像心情不太好?”金玉斟酌着词句问道。
陈后摇了摇头:“我总觉得有事要发生。”
“娘娘想必是被梦魇着了吧?”金玉察言观色地说道。
“梦有什么说法吗?”陈后问道。
“奴婢只听母亲说过……”金玉垂眼说道,“如果做的是好梦,那么以后会遇到好事,如果是噩梦,那么以后遇见的坏事会变成好事。”
陈后听后,放了一半的心,笑了笑说道:“不通,不通,真是不通,不管是好梦还是噩梦,都预示着好事,那上天还要人做梦干什么?”
金玉仰头看着陈后想要答话,椒房殿外侍立的宫人匆匆走了进来,禀告道:“有掖庭令来报。”
陈后说道:“让他进来!”
掖庭令走进来向陈后行礼问安。
陈后问道:“什么事?”
掖庭令毕恭毕敬地说道:“掖庭刚刚新增加了一名宫嫔,卑职特来禀告娘娘知道。”
“什么?”陈后问道。
“是今日与陛下同辇入宫的女子。”掖庭令不敢看陈后的眼睛,“她叫卫子夫,原本是平阳公主府里的一名讴者,陛下前日从灞桥回宫路过平阳公主府……”说着,他又不敢说下去了。
“同辇入宫?”陈后满面怒容,手攥的紧紧的,“怎么了?接着说!”
掖庭令摇了摇头,不肯说话。
“说!”陈后死死地盯着掖庭令。
掖庭令早知陈后难缠,但还是被陈后的神情吓到了。他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低声说道:“陛下……陛下在平阳公主府的尚衣轩里宠幸了卫子夫,今日便……”
陈后闭起了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气:“平阳公主府?讴者?卫子夫?尚衣轩?”她猛地睁开眼睛,向着掖庭令问道,“陛下这是要干什么?”
掖庭令期期艾艾地说道:“陛下已让卑职登记造册,想册封卫子夫为妃,请娘娘过目决定。”
“你下去吧!”陈后看着掖庭令吩咐道。
掖庭令看了一眼陈后,将一册书简放在了陈后面前的桌案上,低头行礼从椒房殿内退了下去。
金玉侍立在殿内,待掖庭令走后,陈后丝毫掩不住面上的怒气,脸色气的发白,画好的眉毛拧成了一团,她甚至想要把那一册竹简折断,奈何力气太小,只折断了几根,扔在了地上。她这幅表情,金玉是第一次见到,便是掖庭增添宫嫔,再由皇后过目裁决也是皇后的职责,是常有的事情,她想不通陈后这次为何会如此生气。
“娘娘……”金玉很是担心。
陈后看着金玉吩咐道:“你快去请我母亲来!”
“是!”金玉的眼神从陈后的身上离开,躬身行了一个礼,缓缓地离开了椒房殿。
自从金玉离开了椒房殿,椒房殿内就空荡荡的。
陈后坐在桌案前,双手环抱着膝盖,她把头深深地埋在怀里,静了一会儿,抬头盯着一个地方不动,她陷入了过去的怀想中。
在自己还是陈阿娇的时候,在当今的圣上还是胶东王的时候。
殿门的入口处,出现一个小小的身影,走得近了,才清楚地看清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子,她穿着粉色的衣裳,梳着总角,跟在一名贵妇的身后,袅袅地走进来。。
“拜见王美人!”锦衣华服的女孩子对着刘彻的母亲王娡行礼,王娡很亲热地扶起她,拉着她身边的贵妇的手到上席上叙话。
那贵妇正是陈阿娇的母亲,馆陶公主刘嫖。
王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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