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既挡又通的特性,让凶煞止步,让吉气进入。而屋前,陡坎之下,是稻田与水塘,正好符合山之南水之北的吉屋之相。
听我说完,道长点头道,“我再给你补充补充。其实,你家祖屋东西过长,南北过短,是典型’横宅’,不是好事情。但有趣的是,你们家从南面看、或是空中看,俱是在一个s形的中间……”
咦?我从来都只想过南面看过去的样子,空中看——嗯,有趣——
“……s形的中间,有如阴阳八卦阵的中间;你们家的东西两厢,恰在阴阳八卦阵的两个鱼眼位置,是以一头极阳,住人则人丁兴旺;一头极阴,是鬼魂僵尸的天然聚集地。”
我“嘿”一声。尼玛,难怪。
“可是,为什么我在西厢房遇见过太爷爷的魂魄?”
道长看看我,“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是有人指使,或是用了什么办法,总之就是要让你见到太爷爷的魂魄。”
有人,指使?
是,陈婆吗?
发生那次事件后,爸妈就把我带去见她了,她还趁机在我喉咙里种了机关。
但我十分不愿意这么想。
道长终于站了起来,拂拂衣裳,“我走了。你莫再为难我那徒儿。他虽蠢钝自大,但对我忠心。十年前他下手过重,误伤了圆圆魂魄,我已经重责过他了。”
我挡住他去路,“等一下,滚胖的魄,又是谁弄走的?你徒儿只怕没有这本事。”
道长双目炯炯,上下打量我片刻,捻须一笑,“好丫头。难怪大家都要争夺你。”旋即摇头道,“但我真不知道是谁干的。”
我不理会他的赞扬,“你不知道也行,但你必须告诉我你是怎么破我结界的。不然,我就不停找你徒儿麻烦!”
他再次哈哈大笑,“哎,你这丫头。就只有一句话:从何处来,到何处去。自己想吧!”
我还是没有让开,“我不跟你思辨,我也辩不过你。你还是告诉我大实话吧。”
道长拿我没法子,只得又说,“你不记得上一次方河的事情了?听说你自己先是建了一个了不起的结界,而后又自己解了那个结界。你没仔细想过到底是怎么办到的吗?”
哟呵,连方河结界都知道,果然我一举一动皆在两派眼中啊。
“我想过。那次我自己身在结界中,所以我自己一旦离开,结界也就不存在了。”
道长笑道,“按你说法,孙行者为保护唐僧,在地上画那个结界,还必须站在圆圈外面?否则,他如果站在圆圈里面,他自己一旦出来,结界不就破了?”
咦?被他这么一指引,倒教我重新认真思索起来。
今天真是大修为。许多我一直以为的必然,原来都有破绽。
大到“妙”与“空”,小到我自己的那点破事儿。
道长像是看懂我的心思,摆手道,“你别小看自己。虽然你对很多事情没有想通想透,但你小小年纪,已经干下了许多惊天动地的事情。这大概就是绝世守门人的天赋。”
我的下巴都差点没吓得掉在地上。
道长看到我的表情,索性一桩桩一件件同我说开,“你内习密宗、外练瑜伽,攻守有咏春拳、凤眼拳,对穴位也熟,这会子连血遁也悟出来了。再说结界,据我所知,陈国香第一次做出虚室结,也已经年近三十了,你在方河河底做出火院结才几岁?十六?”
又需要解释下这两个名词了:虚室结,火院结。
虚室结,又叫金刚网,为十八道契印之第十四。典籍中记载:“金刚网,网虚空,置物如无物。”你看文字就能明白。陈婆那屋子、还有我家祖屋的东边,都结了虚室结,是以外人看来空无一物。
而方河河底结界之后,我又仔细翻阅过典籍。为什么翻?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那是什么结界。今天听道长说是“火院结”,我才回想起典籍中对火院结的描述:火院结,又作金刚炎,为十八道契印之第十五,以火炎旋绕于彼空网四周,可退除障难。
我明白了。当时我选了日轮印,是因为我曾经用这个真言把一团火变成没有高温的火花玩来玩去;谁知误打误撞,在方河河底再用这个真言的时候,金刚火在水底看似没有燃起来,但实际已经起了作用,所以那恶灵出现之际,水面犹如沸腾一般。
我今日方知,其实不是恶灵导致河水沸腾,皆乃由我真言念力所致。
道长打破我的沉思,“你再仔细想想,那日方河河底,你如何破的火院结?”
我?我不过就是在钻出“大果冻”的时候,回头看了看……
“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啊……”我嗫嚅道。
道长慈祥地笑笑,“什么都没做,也是一种做法啊。丫头,结界因念力而生,同样因念力而灭。你还不明白吗?”
“哦。”我仍旧似懂非懂。
“好丫头,日子还长着呢,你慢慢来,我会尽我所能保护你。”
我这次终于忍住没问“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道长,”我问的是另一个问题,“怎么称呼你?”
道长呵呵一笑,“方外之人,无所谓称呼。你若要对人说起,只说’乐老道’即可。”叹一口气,“哎,只怕你一提’乐老道’三个字,陈国香就会怪我。”
说罢,转身飘然而去。
最后这句话让我煞是纳闷,可乐老道已经是一副完全不想多说的样子了。
我目送他离开,又呆立了好半晌。
……从何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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