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界因念力而生,同样因念力而灭……
莫不是说:因为想要有,就能生;因为想要无,就能灭;立结界时,念力从真空生妙有;灭结界时,念力从妙有到真空?
我像是明白了很大的关窍。
忽而一片飞絮飘至眼前,正盈盈扰扰围着我不规则旋转,我心意一动,双手做日轮印,口吐真言,默诵大日如来心咒。只见空气中似有微微烟气氤氲,那飞絮竟瞬间如静物般悬停在半空。
嗯。可是。
立不难,难的是破。
我仍然有点没把握。……从何处来,到何处去…………结界因念力而生,同样因念力而灭……真有如此简单?
我右手挥一挥,飞絮纹丝不动,依旧悬停,没发生任何变化。
不对。
我凝视着它,不远处和远处的松林尽皆退化成模糊的背景。这一刻飞絮在我眼前纤毫毕现,十分美丽。若我一分钟前没注意它,它也就那么从我眼前飘过,和我此生,都一毛钱关系也没有。
生,灭。皆在一念之间。
一念之间。
我闭上眼睛,什么都不想,甚至连飞絮都不想,只当万物皆空,渐渐沉静下来。
待睁开眼时,右手完全没有预备的扬起,轻轻一个兰花弹指。
啵。
极细微极细微的一声。
飞絮动了!
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飘飘扬扬消失无踪。
我几乎是错愕地举着手半天没收回来。内心的狂喜,简直能用上蹿下跳来形容。
做到了!做到了!
我懂得了!
从无到有!和从有到无!
妙有和真空,就是这种关系!
这才是结界的真谛!
“喵呜——”
我低头看去,只见三色猫丝丝不知到了我脚边。它叫得倒蛮是时候,不早不晚。
“你!”我蹲下身,笑眯眯,摸摸它的头,“半天没见你,你去哪里干坏事啦?”
丝丝很惊恐地看着我。像是很不能明白我的笑眯眯是怎么回事。
咦?看到丝丝我倒是想起来一件事情:绕到最后,乐道长还是没有告诉我,他自己,又是用了什么方法,轻松破除我的结界的!啐,这老狐狸!
所幸乐老道给我带来的惊喜,远远比烦恼多。
我心情依然大好,对丝丝说,“高僧,现在我们去救人,好吗?”
丝丝应了一声“喵呜”,转身往松林外走,边走边回头看我。
“嘿!”我笑了,“你倒是比我还来劲。咱们说好了,这回有些事情要靠你出马了哦!”
回到何狗婆家的时候,筵席已散,戏台子上正在撤场,还有三两个喝醉的大叔大伯仍对着残羹冷炙吹牛聊天。
何狗婆见了我,大惊小怪道,“你这孩子,去了哪里?叫我们好找!你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都回家了,你也赶紧回家吧。”
我从前没留意过何狗婆的长相。因为眼下我正打算要办的事情跟她有莫大关系,不由得落力细看了她两眼。何狗婆其实并没有很大年纪,只是沧桑岁月让她原本清秀的瓜子脸变成了皱纹密布的瘦长脸,外加眼袋浮肿,嘴唇惨白,给人感觉很苍老。她的头发银灰银白很不均匀,乱糟糟没梳通的样子,看起来给她又至少加了五岁。
相对陈婆的圆润富态干净——尤其头发梳得挺刮,两口夹子整齐地将齐耳短发夹在鬓边——何狗婆简直可以为“操劳”二字作活生生注解。
我搪塞了一下,问道,“滚胖呢?”
何狗婆惊诧道,“你找他做什么?”
我随口胡来,“他此前抢了我的发箍,我要找他拿回来。”
“哎哟,那我可不知道还拿不拿得回来!这傻小子万一丢到哪里了怎么办?”
我支支吾吾边答边退,“总是要找他问一问吧。”
临离开最后一瞥何狗婆的表情,叫我微微有些不安。她那一瞬的表情是双目警惕、双眉紧张,嘴唇抿得薄薄的,像是看穿我要做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阻止我。和我目光对上时,又瞬间化作满脸笑容可掬。总之非常诡异。
找到滚胖是在一条水渠边。他正脱了裤子光着腚朝田里小便,小完了裤子也没全拉上去,大半个屁股还露在外面。看见我,他咧嘴一笑,我别转头去,丝丝也别转头去,表情十分嫌弃。
“滚胖,你跟我来一个地方,我给你好吃的。”我用余光扫着他的身影。
“好吃的!”滚胖重复着我的话,拍手笑,“好吃的!呵呵——”
因为中午那个鸡腿,滚胖对我还是有信任度的。
我往前走,他亦步亦趋地跟着,过一会儿,绕到我前面,等不及地缠着要,“好吃的!”
“没到地方。”我重复这个回答。
等走上通往村东头的那条土路,已然黄昏。橘黄色的阳光把路两旁的树都染上烟霞。滚胖骤然停下了脚步。
“不去了,不去了。”他摇晃着肥头大耳,“好吃的!好吃的!”
我苦口婆心,“还没到地方呢。”
“不去了不去了!”他做出呕吐的样子,干呕了数声,“呕——呕——不去了不去了——”
我仔细瞧着他的脸,所有设想都在一点一点印证。
“滚胖,你五岁那一年,掉到水塘里了吧?”
“呕——呕——”他围着我跳来跳去,表情惊恐,“掉进去了!好多水!好多水!”
我说,“可是怎么办呢?好吃的东西就在水塘边。有姐姐保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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