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二突然悟到了於十郎的内心,果然是个深不可测的人,实在是太有心机了。
她庆幸有着盖头,没有人能看到她的表情。
虽然已经看透,可是她还是不想浪费於十郎的苦心,她甚至有一种想要助纣为虐的感觉,那是一种快感,要让人哭出来的快感。
她说:“我们生在江湖,长在江湖,请让我们给江湖一拜吧。”
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哪对新人成亲是给江湖一拜的,这十分新鲜,大伙儿都不说话。鱼英范老先生早在养二背着鱼江进门的时候就皱起了眉头,现如今,整张脸都皱了起来,可是没有人注意,他本身就满脸皱纹。
大家都只看着鱼江,鱼江只是笑笑,然后爽快的说:“好呀,那我们就拜江湖。”
于是两人甩掉绸花,手握着手给江湖,给江湖人们鞠了个躬。
这是历史上没有的事情,整个江湖中的人,不管是德高望重的,还是江湖小辈,统一的,整齐的给他们回了个礼。在场鞠躬弯腰了一大片。
养二偷偷抬起头——於十郎,你看到了么?
鱼英范脸色不太好,他转头往往身旁养家老爹,养家老爹适时转头看到了他,对他点了点头示意。
哎,喧嚣都是年轻人的,可惜他们老了。
江湖就是这样,新人换旧人,这是他们年轻人的时代,养家老爹在心里想。
于是,酒宴准备开始了,养家老爹扶着养二,送她回新房,而鱼江,则要留在宴客厅陪酒,一直到宾客们酒足饭饱才能回去洞房花烛。
人分两队,养家老爹挽着女儿的手,拍拍,又拍拍。好像很是不舍,这已经走到了新房门口了,按道理养家老爹是不能进入的,于是,他最后狠狠的抱住了养二,表情简直要哭出来。
“老爹,你别这样,我又不是回不去了,过三五天我就回门去看你们,而且我们家又那么近。”养二安慰道,拍拍老爹的背。最近男人都喜欢抱住自己哭是什么道理。
“丫头,别忘了今天是冬月初一。”养家老爹在自家女儿耳边说了这个,然后很快的松开了她,看着养二在伴娘的搀扶下进了新房。
养二闭上眼睛,怎么能忘记呢。她手往袖子里收了收,袖子宽大,有精巧的袖袋,袖袋你有小巧的弩箭,手臂上有永远不会被歇下来的机关弩,她的手中握着的,是那机关锁的钥匙。坚硬的,被她的体温温暖着。
“哎——”她轻声叹了口气。
“夫人,您怎么了?”伴娘问道。伴娘是鱼家出的女孩子,聪明伶俐,乖巧的问道。
这时候养二从指间弹出一枚盐粒,射向左边的那支花烛。并不是要打灭它,于是盐粒打中了烛芯。于是烛火一瞬间暗了不少。
“你看那烛火是不是要灭了?”养二说道。
伴娘于是转头,果然看到左边的花烛火焰暗淡。
“哎呀,这可不好。”伴娘说。在习俗里,洞房里的花烛是十分重要的,倘若左边的先灭了就预示着新郎先亡,若是右边的先灭就预示着新娘先亡。
所以,一般在这样的情况下,会在一边熄灭后,立刻把另一边也熄灭。
可是,现在左边的还没有熄灭啊。养二有点懊恼,早知道把那支蜡烛打灭好了。可是心底好像有点不忍心,她不迷信,在这一刻却一点也不想让象征着鱼江的那根蜡烛灭掉。
本来,天黑好办事,现在养二逼不得已,只得对小伴娘下手。
小伴娘有些着急的看着那虚弱的红烛火焰,养二渐渐地靠近她,站在她背后,刀手举起,就要落下的时候——门外突然有了动静。
养二马上收起了手,门突然就打开了。哗啦啦挤进一大群人,首当其冲的是鱼江。他的脸上已经带着醉意了。
“怎么回事!”小伴娘放弃研究那支奄奄一息的红烛,叉起腰问道,“怎么能到新房来?”
“闹洞房!闹洞房!”那群江湖里的糙汉子带着酒气嘻嘻哈哈的说。
“都给我出去!这不是闹洞房的时间!”小伴娘叫道,开始推人。
整个场面非常混乱,推推搡搡的,养二也知道乘乱好办事,于是趁着混乱想推翻自己的那一只红烛,像是这么想,还来未来得及的时候,不知是哪个汉子一个趔趄,带起的风气吹熄了本来就被养二弄得奄奄一息的左边花烛。
现场黑了一半。
小伴娘愤怒了,叫道:“你看你们做的好事!”她尖细的声音仿佛要刺穿在场人的耳膜,现场有一瞬间的平静,转而又闹了起来。
江湖人嘛,谁在意这些?
小伴娘搞不定这些江湖人了,只得认命又像是故意的掐熄了右边的红烛:“这是不太吉利,对不起夫人啊。”小伴娘给养二道歉道。
“没关系。“养二摇摇头,现在室内已经没有光源了,漆黑里的光全部来自门外的灯笼。养二看准时间,趁着混乱,凭借着女子特有的柔软身子在众人之间穿梭。
她得出去。她还有正事要干。
脚都快踩出人群了,却觉得有人扯住了自己的袖子。
“哎呀!”养二忍不住抱怨一声。
“嘘,是我!”鱼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养二一惊。
“跟我走。”鱼江拉起养二的手,朝远离人群的方向跑起来。
“我们去哪里?”养二捂住自己的喜帕防止被风吹掉问道。
“去我房里!”鱼江说。
“!”养二又是一惊。
“你的盖头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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