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史早知今日事,看花忆去年人。
陈寅恪曾有此言。直到今日,算是读完了《安得盛世真fēng_liú》。除却红楼,这本书读的算长的了。无关时间。是怕读了。在我印象里,大唐,长安城,是属于那一群姿意的少年们的。长安。是属于李白的,是属于王维的,是属于杜甫的,还有陈子昂、薛涛、鱼玄机、元稹、白居易、杜牧、李商隐。陌上少年游、足fēng_liú。他们无论身处哪个时代,都磨灭不了那一身的自在洒脱,青衫磊落。初唐诗,是初临胜地的欢喜;盛唐诗,是繁花似锦的惊悦;中唐诗,是银碗盛雪的澄怀;晚唐诗,是月照梨花的清欢。
然而这本书中。全都沒有了。它还有李白,还有杜甫,还有王维。却都不再属于长安。长安死在了我的梦里。终于。它醉倒在大唐,连同少年的记忆。
安公子的文风终是不同了,或者说是心境吧。观她十本书,自己也慢慢改变了吧。那年春、公子墨如玉,自是世无双。她是畅谈谢安,神交李白,同游苏轼,醉卧小山,心疼少游,心念容若的安公子。一心耽美在这繁华的尘世,解读人间最美的诗词。算如今、三十而立,世事通透。她更欣赏杜甫,心疼仲则。说到底啊,是撕开了包裹着华美诗词的锦绣年华,里面的,是世间最现实也最残忍的内核。
和她一样,到如今。我更喜欢的还是李白不是杜甫。如果这一生我只读一人的诗,我会选李白;如果这一世我只读一人的词,我会选秦观。但我懂杜甫,真心欣赏他,还有心疼黃景仁,甚至,也会怜惜姜夔。因为现在我知道。有一种痛叫神州陆沉、家国不再,有一种无奈叫王孙锦绣、寒士单薄。
我很庆幸,很早便懂得這些。我很难过,很早便懂得這些。
想起南怀謹先生的一段话:人生最高境界。佛为心,道为骨,儒为表,大度看世界。技在手,能在身,思在脑,从容过生活。三千年读史,不外功名利禄;九万里悟道,终归诗酒田园。
看花还忆去年人,去年人、暮色已深。
踯躅风雪,独行尘世。又一岁春秋。
日子还是一样。一样山河沉静,岁月清寂。有好。有坏。有失去。有收获。最后希望的,还是此生长安,互相安好。如此,相守若初和相忘于江湖,本身并没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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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这样,佩剑于身,藏剑于胸。兼以诗词琴乐。点茶、煮酒、观花、玩月、赏雪、踏游、泛舟。二三好友,临江望景。修身养性。
现在外面飘着雪,大地清寂,岁月长安。想念一些故人,但仅仅也只是想念。素衣素食,清净自持。过些安宁的日子,忆些年少旧事,灯下茶半盏,是故人,应未远。翻开些旧诗集,随笔记录一二,闲来自己作一首诗,拓一阕词,挥一支曲。用心记下所有风景。叹一句:一世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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