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天下者,宣宗成皇帝之天下,传之文宗显皇帝,以付之我皇上践祚者也。昔周之世,武王崩,成王立,周公相之;本朝摄政王之辅世祖,亦犹周公之相成王,疏不间亲,典策具在。以周公之元圣,尚不免管蔡流言,逮风雷示警于金滕,而忠悃益见。现在近支诸王中,能持大体迈于载垣、端华者,尚不乏人。且离间之言,应请毋庸过虑。
又如垂帘听政之制,宋宣仁太后称为女中尧舜,群情欢洽,国本无伤。我文皇后当开国初年,虽无垂帘明文,而有听政实用。因时制宜,惟期允当不易。
为今之计,非皇太后亲理万几,召对群臣,无以通下情而正国体;非另简近支亲王佐理庶务,尽心匡弼,不足以振纲纪而顺人心。惟有吁恳皇上俯纳刍荛,即奉皇太后权宜听政,二圣并崇,而于近支亲王中择贤而任,仍秉命而行,以待我皇上亲政以前,一切用人行政大端,不致变更紊乱,以承郅治于无穷。宗社幸甚!臣民幸甚!如此,庶于亲亲尊贤之大经既不相悖,且于该王等亦可保全终始,受福良多。此皆中外臣工所欲言而未发者,奴才先为言之。
奴才忝为大臣,受国厚恩,屡奉先皇帝手诏嘉勉,云“朕所望于该大臣者至大至远”,又奉有“忠勇性成,赤心报国”等谕。每诵天语,感激涕零。今外患固宜亟平,而内忧尤当早虑。奴才天良所迫,何忍不言!何敢不言!伏愿皇上乾纲独断,迅赐施行。并请将此折发交惠亲王、肚淄酢⒐亲王、醇郡王公同阅看,如有尚未尽善之处,应令大学士、九卿、科道集议以闻,庶大局可全而人心可定。谨不揣冒昧,披沥上陈,无任激切待命之至。
销除载垣等所拟谕旨咸丰十一年十一月十九日,内阁奉上谕:御史钟佩贤、给事中孙楫奏请将载垣等造作之谕旨销除各折片,载垣等假传谕旨,造作赞襄政务名目,并于御史董元醇条奏一折拟旨时擅自改写各情形,业经叠次降旨明白宣示矣。兹据该给事中等奏,载垣等造作擅改之件,不应载之实录,俨同顾命,亦不应登之册籍,假托纶音,拟请降旨销除,以期信今传后等语。朕奉母后皇太后、圣母皇太后懿旨:“所奏不为无见。”载垣等种种悖逆欺蒙之罪,中外臣民皆已备悉,所有造作赞襄政务谕旨,确系矫传,自不应纂入实录中,惟遽将其销毁,又恐无以示将来而征罪案。
至董元醇所奏一折,当日发交载垣等拟旨,原令其将所请垂帘暂理朝政,饬令廷臣会议;其请于亲王中简派一二人辅弼,开具空名谕旨,祗候简派;并于大臣中择其可充师傅之任者,公同保举。乃载垣奏对时即已哓哓置辩;乃拟谕旨,遂敢阳奉阴违,擅自改写,一切驳斥;迨述旨时,未即允照所拟宣发,而载垣等胆敢于次日发交折件压搁不办,竟将所拟谕旨坚请发下,又以未用御印,不足为凭,再行渎请。斯时驻跸木兰,远距京师,未能即日回銮,若不暂允所请,载垣等跋扈情形,其势将有不可问者,是以隐忍姑从,将所擅拟谕旨钤盖御印,实出于不得已。言念及此,能无痛恨!
所有载垣等矫传赞襄名目,及擅拟驳斥董元醇谕旨,著即销除。惟此案系王、大臣、大学士、六部、九卿等,于内阁会同刑部议定罪名,伊等造作之谕旨二道,即著内阁、刑部随同本案档册录存,以著信谳,并著军机处即随此次谕旨照录一分存档,另录一分交南书房收存,均著低二格写,以示区别,庶使奸邪逆踪不得溷载方策,以重纶音而昭炯戒。钦此。
罢奕忠檎王同治四年春三月,讲官编修蔡寿祺疏劾议政王搅权纳贿。议政王欲逮问寿祺。两宫震怒,初五日召见大学士周祖培、瑞常,吏部尚书朱凤标,户部侍郎吴廷栋,刑部侍郎王发桂,内阁学士桑春荣、殷兆镛,谕以王植党擅政,渐不能堪,欲重治王罪。诸臣莫敢对。太后屡谕诸臣,当念先帝,毋畏王,王罪不可逭,宜速议。祖培顿首言:“此惟两宫乾断,非臣等所敢知。”太后曰:“若然,何用汝曹为?异日皇帝长成,汝等独无咎乎?”祖培奏言:“此事须有实据,容臣等退后详察以闻。”且言请与倭仁公同查明具奏。太后始命退。
初六日,倭仁等八人会议于内阁,召蔡寿祺质证其事,蔡惟指出薛焕、刘蓉二人,余不能指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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