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江月有意冷冷一笑,让自己的笑,看起来更像是在嘲笑。
“我一个弱小女子当然不懂得什么是大本事,我只是看到,某人惯于在人背后捅刀子,机关算尽,行事不光明不磊落,可以称得上是不择手段,无耻之极!”
千江月这话说的极重,唐胤然听至一半,脸色已然变色。
唐胤然黑着脸一拍石桌,站了起来。
“你以为你是谁?可以随意对朕说这样大不敬的话?”
千江月冷冷一笑,“我不过是站在天下人的角度看事情,我说得,天下人人说得,那些记录历史的文臣更会这样看!明君自是明君,奸邪即便戴上明君的帽子也还是奸邪!”
唐胤然大怒,挥手将石桌上的酒葫芦扫至一旁,酒葫芦撞到不远处的一块大石上,应声而裂,玉露一般透明的酒液洒落一地。
“天下人人说得,只有你却说不得!”
他不允许她这样看自己,若不是她忽然嫁给赵嘉庆,他不会那么快就让血凤冒着暴露自身的危险去害赵嘉庆;若不是他得知她被关在龙昭国的冷宫,随时会有生命危险,他不会将尚未准备周全的计划提前这么多。
唐胤然恨恨的掐着她的脖子,舍不得用力,即便面前这个女子的脸完全不是千江月脸,他仍旧下不去手。
“说!你是不是她!说!”
千江月明白他话中所指,愤然的摇了摇头,决绝的说:“不是!”
“你是不是她?”
“不是!”
唐胤然忽然松开手,千江月被甩往一旁,小腹碰到石桌的一角,硌得生疼。
唐胤然冲着不远处吼了一句:“来人!拿酒来!”
远处立刻有人捧了和先前的酒葫芦一模一样的过来。
唐胤然拔掉酒塞子,伸手将歪在一旁的千江月拽了过来,酒葫芦直接往她嘴边一送,“喝!”
千江月慌忙摇头。
唐胤然正在气头上,哪里肯依,粗.暴的将酒葫芦硬生生塞进千江月嘴里,高高扬起,酒葫芦中酒洋洋洒洒淌下来。
千江月平日里不喝酒,怀孕生子更加不能饮酒,这酒葫芦中的九霄,本就是至烈之酒,千江月只觉得喉间似一片火烧,用力摆脱钳制自己的那双大手,捂着胸口弯着腰连连咳嗽不已。
“你....咳咳咳....”
唐胤然看着面前这个女人,脸色涨红如血,绯红的脖子里和衣服的前襟上都洒满了酒。
唐胤然紧紧攥着她的手腕,“说!你是不是她!”
只要她肯承认,只要她此刻愿意向他低头,他会立刻原谅她,继续爱她如珍似宝,倾尽天下,只为博她一笑。
千江月缓缓抬头眸中带泪,咬牙切齿:“不是!”
唐胤然怒不可解,紧紧攥着她的手腕,越来越紧,千江月似乎能听到自己的骨头在咯吱咯吱的响。
片刻之后,唐胤然猛地一松手,转身,快步走出亭子。
千江月长长的松一口气,揉着手腕,眸中的泪止不住的滑落下来,啪嗒啪嗒滴到石凳上。
泪眼朦胧,唐胤然的身影渐渐模糊,这个男人,他是一个恶魔吗?是专门来折磨她的吗?不就是喝了他一口酒,怎么就像欠了他一条命一样?
千江月慢慢坐下,趴在石桌上,呜呜的哭,一直哭了很久。
*
紫霞岛上紫霞宫。
哑婆身上缠着粗重的铁链,双手摊开,被绑在一个丁字铁桩上。
这是紫霞宫对待叛徒的刑罚。
一般而言,被绑在铁桩上的人先要经历九九八十一鞭,才能为自己申辩,负责行刑的人已经举着鞭子候在一旁。
黑衣人的首领坐在不远处的圈椅上,慢慢的喝着茶。
他已经换了一身黑紫长袍,头发松松挽起,远远看来,这个男人身上还隐隐有着一丝媚态,这就是紫霞宫的特色,男人不像男人。
他就是这紫霞宫宫主的大徒弟鸠崖,也是这负责处置犯人的名唤地狱间的主人。
寻常人进了这地狱间,不死也会脱一层皮。
像今日这般对待哑婆,还是这许多年间的第一次。
“岑娘,你还不交出那方传龙玺吗?”
哑婆本名叫做杨岑,原是紫霞宫主的贴身侍婢,宫主见她颇具慧根,对药物极度敏感,天分极佳,便破例将她收为徒弟。
宫主的徒弟均是男子,从未有过女子,这杨岑虽名为徒弟却还是宫主侍婢的待遇,宫中人人还是以‘岑娘’称之。
岑娘学成之后,按例出宫接受试炼,仅仅两年时间,江湖上便多了她这一位鬼医圣手,岑娘无意之中得到闻名天下的传龙玺,自此之后,再无宁日,遭到江湖中人四处追杀,一日,就在她奄奄一息之时,被千江渡所救,自此之后,岑娘自封穴道,终生不能再言语。
岑娘耷拉着脑袋,慢慢摇了摇头。
鸠崖向侍立一旁的一个侍卫瞥了一眼,那侍卫连忙点了点头,出去了。
不多时,他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一个小包裹。
这个小包裹相对岑娘来说,无比的熟悉,那里面包着的正是千江繁星。
岑娘见他着人抱来小繁星,深深皱起了眉头,连忙盯着鸠崖,目光恳切。
“岑娘,你也有快四十岁了吧?本座就想不明白了,这既然不是你的孩子,你为何这般拼了性命要保他?还是这孩子身上有什么重要的秘密?”
鸠崖一边说着,一边掀开包裹,在小繁星的身上摸了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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