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于将军到底有什么异常情况没有?”张来喜喝问绑得像个粽子的将军亲兵,平时看他们气使颐指的模样,今天终于可以出一口恶气了。
“张大人,小人是真的不知道啊!”那个亲兵抖得像筛糠,也忘了张来喜只是个什长,一口一个大人地叫着。可是好不容易逮着机会的张来喜才不买他的帐。
“还敢装!”张来喜顺势砍断身边一根树杈,再用刀背靠靠那亲兵的颈侧,“骗谁呐?你可是亲兵,你不知道谁知道?”手上的力道加重了些,听见有水声,细一看竟是那个亲兵吓得尿了裤子。他抖着说:“大人饶命,大人明鉴,前几日,你们上京没有多久,将军就把我换了,不信可以问刘家兄弟,连饭菜都不是我送的。”
“看不出张来喜这小子审犯人还挺有一套的。”曾陌懒懒地斜靠在一旁的树干上。冷竹说了自己不会审人,曾陌他们又躲懒,于是张来喜屁颠屁颠地领了这个任务。虽然没问出太多东西,至少肯定了一点,于天朗确实有问题。从京城回来冷竹见到于天朗时就感觉不对,没有那种别扭的眼神,也没有责问她没有按时复命,这不是于天朗的风格。
更让她起疑的,是武大伟临去前对她说的那番话,无论是对她的称呼还是话的内容,都与她心目中那个粗犷的武塾近身格斗教员联系不上。于是,在他们走后,她让姚若把那几个扣下来的亲兵“约出来散步”,再由张来喜进行几番“友好的访问”之后,理出了几个要点:
于天朗这几日支开了平时照料惯了他生活的亲兵,性情有异,还有就是他或有反意,下层兵员并不知情。
现在夸父营中,她算是实质上的统帅,而她也想到了和慕容一样的问题:于天朗若真是有心叛国,那么营中余下的百来号人等于处在敌人的包围之中。她没有料到的是此时已经将近结束的鹰骑遇到的包围,没想到越国将前来捉拿于天朗的队伍也作为了目标之一。
而这时,由远及近的马蹄声让冷竹提高了警觉,而骑马人熟悉的装束和姿势让她轻易认出来者是谁。
“快撤!”慕容达远冲着他们大呼。正在为时局犹豫的众人得了命令,立即有了行动的目标。冷竹一边让姚若和张来喜等集合全营剩余的兵员,自己则向慕容奔去,近了才发现,他一脸血污,背后插着一支长箭,而他自己竟似浑然不觉。
“慕容将军,你中箭了!”冷竹忙道。而慕容达远恍若未闻,仿佛在仔细听着什么。冷竹随即侧耳一听,果然听到杂乱的马蹄声,根据判断,人数不少。
“跑不了了,回营!”慕容策马,奔入营内,命关上营门,列重甲布防。北区布置完,转奔南区,发现冷竹早已布置妥当,终于让情绪一松,感到了之前累积的疲劳和伤痛,再也支撑不住,从马背上晕跌下了……
当慕容达远醒来,已是两日之后。守在身边的刘家兄弟唤来了冷竹。慕容急急地问:“情况怎么样了?”
“将军请宽心。”冷竹答道,“布防完成不久,越国佣兵部队就开至营前,夸父营选址极佳,工事坚固,敌军暂时无法占领。”她简单的叙述了这两日两夜以不足四百人对峙敌军两千余人的情况。
“只是,敌军会增援,拖不得。”
慕容手拂前额,滑开的前襟露出一个红色的平安符。冷竹认出了那是她姐姐冷梅出嫁之前就戴着的。
“武将军和于将军都死了。”慕容分明有很多话要说,不知道为什么先说了这一句。自然地,他把鹰骑遇袭的情况说了一下。“他们的目的,无非是想悄无声息的干掉一支接一支从朝廷派来接掌于天朗的军队,只是没料到来的是鹰骑,没办法悄无声息了,但他们肯定会处心积虑得把我们干掉……你有何看法。”
冷竹思索了一阵:“与他们交手数回,他们的兵员战斗力欠佳,而统帅能力不容小觑,只可惜的是每次高明的策略都得不到很好的实施。”
“南蛮的国主懦弱,将领无能,长年重金养着雇佣兵。唯有二王子诺杰是个人才。”慕容回忆说,“这次怕是让我们碰上了。”
冷竹想起了当时军塾武试时擒王的举动,说:“如今敌众我寡,坚守犹可,难以突围,速胜之计唯有出奇招。”
“说来听听。”
“一路人马留营抵抗,一小队潜入敌营擒住诺杰作为撤军的筹码。”
慕容达远沉默了一阵,他没有料到冷竹会提出这般冒险的举动。他原来的想法是让一部分人留下李代桃僵,另一部分人趁夜突围。冷竹的想法过于冒险,但不妨一试。那么这个擒王的人选,必定是危机重重。他做了决定:“我去解决诺杰,你留守。若天明不见成功的信号,就做坚守的准备。”
“请将军允我去敌营!”冷竹请命。
“不行,这是命令!”慕容大喝一声,突然觉得语气过重。他缓了声音,拍拍冷竹的脑袋:“听姐夫的,好好守着,援军会很快到来,你若是有个闪失,岳父岳母不说,你姐姐非把我的脑袋拧下来不可。”
冷竹盯着那个平安符,点了点头,转身离开。出了帐门,发现曾陌负手立在帐门边,也不知道偷听了多久。他带着一贯的贼笑,问冷竹说:“要抗命么?”
冷竹坚定地点了点头。
整体突围比较困难,但让几个人混出去还是很容易的事,何况他们非泛泛之辈,夸父营周边又是他们了若指掌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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