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也咽了一口口水,说:“如果是野兽的话,它们应该会怕……火。”他话还没讲完,包围圈突然缩小了,显然我们那堆小小的篝火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亚当斯站起来,单镜片后面的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缝:“如果真的把它们当作一般的野兽来看,恐怕会死得很惨。”
现在能清楚地数出周围有六个黑影,它们还在渐渐靠近,不知道是在蓄力还是在做什么。这东西巨大的体型和快到不像话的速度,使它们造成的威胁呈几何数增长,等到它们一齐扑上来的时候,不知道有几个人能招架得住。
齐风末轻声部署道,令人欣慰的是他的声音听上去还算非常冷静:“路也、雪莉,你们负责前面的三只,所有人瞄准他它们的眼睛,我们从正前方直接突围。然后再分成两路,奥黛尔·金,你跟着雪莉和路也走。”
这里十分空旷,没有任何可以隐蔽的地方,我们绝对跑不过这种生物。齐风末的意思显然是在它们还没行动之前一击毙命。但是情况看起来不太乐观,四个人是不可能同时瞄准六只黑影的,而我手上没有枪,所以只能站在他们几个人的中间。
双方暂时还处于对峙状态。齐风末道:“关掉通讯器。”
“ok,但是等一下怎么汇合?”路也问道,声音如同绷紧的弦。
“计划改变。不用汇合了。”
“什么?”路也惊诧地一声,最后的尾音声调高得出奇。也许是受了声响的刺激,瞬间一圈的黑影全都压低身形,喉咙里发出低吼,那是进攻的前兆。
“走。”齐风末突然道。
接着就是一片混乱的枪响,我只能辨认出背后有人连开了三枪。火光闪动中我看到前面的一个黑影倒下,有人,好像是路也,催促了我一声:“快跑。”我跟着他跑出去不过几十米,突然一个黑影从我眼前掠过,路也马上开枪射击,一时间我的前面和后面都是枪声,脑浆跟着耳膜一起震荡起来。
刚才就算后面三只全都被解决了,至少有两只黑影没有被打中,一旦它们跑起来想要再打中就困难了,恐怕我们只有被偷袭的份。
如果我手上有一把枪也不至于这么狼狈,现在最多只能把小刀当作飞标投出去了。
奔跑使得我视线模糊,只能感到幽凉凉的风从身边掠过。路也的脚步声就在旁边,他突然用力拉了我一把,只见又一个黑影冲出来,巨大的爪子伸向路也。路也在跑动的同时反身再开一枪,又是一声金属撞击的巨响。
那东西刚落地又立马回身扑到他身上,动作快如一道黑色闪电。路也一个有些狼狈的后空翻,闷声道:“你赶紧离开我的视线,别在这里妨碍小爷我施展身手。”
“接着跑!别停下来!”他接着喊道。
我当然不会停下来,准确地说,说无法停下来。这完全是出于求生本能的一种反应,当你身后有四爪狂拍地面和野兽的粗喘的声音在逐渐迫近,双腿根本不受大脑控制。
我辨不清方向,只数着自己的脚步,大概跑出去二十多步的时候,已经感觉不到路也在我身后了。那混乱的声音好像是ròu_tǐ在缠斗,我心说惨了,路也要是跟那怪物打起来,不知道有多少胜算。
随后有人负痛地哼了一声,我脚下忽然一个踉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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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我还没反应过来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莫名其妙了好几秒钟,接着才意识到声音消失了。是所有声音都消失了,安静得不可思议。
那一瞬间的感觉很难形容,就像某种尖锥一样的目光直直地扎入后心。我极其僵硬地、不情愿地转过头去,却看到我身后不远处定着一个黑影。狼人一样的怪物上身压得极低,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匍匐着,前肢向前屈伸,如同一个跪拜着挣扎的人。它一双眼睛在黑暗里明亮的不正常。
我在它附近的阴影里搜索了一圈,突然脊骨又是一阵冰凉的刺痛。
那里没有站立着或者倒下的人形,我敢肯定自己刚才听见的是路也的声音,然而路也却消失了。
前面已经说过这里没有任何遮蔽物,因此路也绝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跑出我的视线。我咽下一口唾沫,下意识地往狼人的嘴部看去。
这个时候大脑里像是塞满了酱苦瓜,我该怎么办,转身继续逃吗?虽然它现在装雕塑装得很开心,但是如果它追我怎么办,拿小刀去捅它?我缓慢地将一只手移向腰间的小匕首,这点反击对于那皮糙肉厚的怪物来说肯定是微不足道的,而对于我来说,也就是被咬掉半只手和一只手的区别。
毫无征兆的,远处一声极其凄厉地惨叫打破了对峙的局面。
我无暇去想那是谁发出的声音,因为那狼人受到声音的刺激后猛地朝我跃起。我双脚像是被黏在了地上,抽出匕首胡乱扎了几下周围的空气。
就在我以为自己的胳膊铁定保不住了的时候,狼人却如同被电击了一样在半空中一阵剧烈抽搐,四肢蜷缩起来,沉沉地砸回了地面。它痛苦地挣扎着,喉咙里不断发出咆哮声,又很快被涌出的白沫吞没了。
没过多久,它竟然停止了动弹。而这时我的脚才稍微恢复了知觉,差点摔倒在地上。我半是咳嗽地吐出一口气,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一直在憋气,憋得胸腔几乎要炸裂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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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发僵的手指拿出那个通讯器,打开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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