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克格勃的同志沉着冷静。少校已经从惊恐中回过神来,小声而急促地命令道:“开灯!”
一个护士赶忙跑去门后面开灯。
就在灯光亮起前的一刹那,“列昂尼德?伊里奇”突然猛地向前跳了一大步——不像人的动作,而是像狼或者山魈一般地敏捷而诡异。他猛地一抬头——脖颈里的骨节发出可怕的嘎嘎声。然后,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他“噗”一口痰吐到地上。
“列昂尼德?伊里奇,您……”克格勃少校小心翼翼地叫喊道。
“列昂尼德?伊里奇”猛地转过头来,绿色的眼睛死死盯住克格勃少校,约莫这样直勾勾盯了十秒钟后,他突然一个侧转身,面向人群,大声咳嗽了几声,用洪亮低沉的声音大吼道:
“来人!记录我的遗言!”
那奇怪的音调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几个医护人员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起来,所有人都看出不对劲了,深深的恐惧笼罩着每个人的心——不是领袖落世大山欲倾的恐惧,而是人发自内心最原始的恐怖,我们怕站在我们面前的不是勃列日涅夫,而是披着人皮的妖魔!
“书记官,准备记录!”克格勃少校用微微有些颤抖的声音命令道。
秘书处的人从门外头挪了进来,战战兢兢把纸铺在了远离病床的柜头上,脸色惨白。
“列昂尼德?伊里奇,您请……”克格勃少校还没说完,他的话被“列昂尼德?伊里奇”猛地打断了——“列昂尼德?伊里奇”狮吼一般地大喊:
“吾命不久矣……大位传于吾儿鲍里斯!!”
他的声音很低沉,低沉得不像人声,而像狮吼,像熊啸,像深不见底的海底下史前巨兽的呜咽……四周的人像雕塑一般一动不动。
几个护士害怕得流出了眼泪。
“列昂尼德?伊里奇”的眼睛里泛着奇怪的光。
克格勃少校刚要上前说些什么,突然“列昂尼德?伊里奇”身体猛地一个踉跄,似乎要跌倒了,然而他又稳住了躯体,挥起手杖用力地“咚”“咚”“咚”在地板上又砸出三声巨响,然后,怕我们听不见似的,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大吼:
“大——位——传——于——吾——儿——鲍——里——斯——!!!”
话音刚落,突然窗外一个闷雷“轰——”地炸开,灯闪了一下,灭了。克里姆林宫古老建筑的木窗棂开始嗡嗡震动了起来,远处教堂金顶下的大钟不约而同的齐鸣起来,阴柔凄切的袅袅之声飘来,恍如隔世,风在呜呜低鸣——就像在夏日暴雨前,在滚滚乌云里的风鸣,又像是荒郊野外,每当黄昏降临时,在灰色天空里飘荡着的不可名状的夜声……
我全身的寒毛竖了起来,这是发自内心的恐惧。恐惧什么?我不知道。
天地之间有那么多未知的神力,冥冥之中,或许有一只无形之手掌控着世间的一切。
黑暗中,医生和护士们因为害怕而发抖。
窗外是嗡嗡的怪鸣,而黑暗的室内,只有床边的使用应急供电的医疗仪器还在运作着,发出小到听不见的“嘀嘀”声。
“列昂尼德?伊里奇”在黑暗中佝偻地站着,那绿色的眼睛渐渐地失去了光泽。
他痉挛一般地抖了一下,手杖“啪”一声掉落到地板上,随后,他像是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似的,慢慢地弯下身体,伏到了地板上,像一只狰狞的爬行的兽。最后,他无声无息地瘫倒在了地上,再也不动了
时间像是凝固了一般。
走道里有人在大喊:“电路被雷电击坏了,马上启用备用电源!”,之后是匆匆忙忙凌乱的脚步声。但这些声音却那么遥远,像是从另外一个平行的宇宙传来的……而在这个黑暗的病房里,一墙之隔,时空仿佛被封冻住了……
“列昂尼德?伊里奇……”克格勃少校小声叫道。
那黑暗中瘫在地上的一团没有反应。
“列昂尼德?伊里奇……”克格勃少校走近了两步。
没有一丝生气。
克格勃少校回头看了一眼医生们,医生们躲在角落里颤抖。
突然,灯闪了一下,亮了。
应该是有人启动了备用电源。
突然而来的光亮有点刺眼。
但把一切都照得清晰。
看清了!
躺在地上的是……
……正是列昂尼德?伊里奇?勃列日涅夫。
一个虚弱的老人,一个慈眉善目、令人尊敬的长者。两道灰白的浓眉,深深凹陷的眼窝……只是,他的眼睛因为痛苦而闭着,四肢无力的缩成一团。
不是黑夜中狰狞的妖魔,而是一个老人,病入膏肓。
人们面面相觑。
“快!还不把他扶起来!”克格勃少校厉声斥道!
两三个医护人员箭一般冲上来,七手八脚把倒在地上的勃列日涅夫搬回到床上去。
他们战战兢兢,手忙脚乱,额头上冒着汗。他们仍然恐惧——这是另一种恐惧:怠慢苏共中央总书记,甚至……蓄意制造医疗事故,谋杀最高领导人……他们连想都不敢想。
克格勃少校挥起手来抹了抹头上的汗,转过头问我:“刚才的场景,全程你都看见了?”
“是的,和别人一样,看见了。”我小心翼翼地回答。我不想被卷入任何政治风波。从某种角度讲,我对政治权力的恐惧甚至超过了恐惧超自然的灵异乱力。
“但是你看到的要比别人多吧?”少校指着我的鼻子问。
“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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