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然与静言两情相悦,自己又有什么理由、什么立场阻止。对着他们自己倒显得是多余的了,既是多余又何苦纠结自己,苦了孩儿。
郁容醒来便觉着喉咙干裂异常,不住的咳出声。
阿茵听得声响猛然惊醒,见郁容已转醒,欢喜的不知如何是好,忙招呼下人伺候。阿茵小心的扶起郁容,喂她喝些清水润喉。
郁容细细的喝了一些清水仍觉昏沉难起,又深深的睡去了。
一旁守着的阿茵和子冬稍稍舒了一口气,娘娘能醒来就说明又好转,感谢老天保佑娘娘母子平安。
在病榻上的这几日,郁容虽说醒了但还是平静异常,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完全不见任何伤心神色。
只是少了许多生气,在她脸上仿佛见不到任何情绪波动。
卫然来看望,也不见郁容有喜色。卫然知其一时难以恢复,也不勉强她,只要她慢慢把身子养好,好好活着便好。
阿茵知道郁容心结,怕是还放不下,一刻都不敢放松,时常带着凌儿陪伴在郁容身边。
又时常搬些婴儿的手工活缝制、询问郁容的意见,时常与郁容聊聊小皇子。
郁容在榻上又养了了半月有余,想到腹中孩儿也刻意去回避与静言有关的事。
病情渐渐有所好转,虽说面容依旧惨白倒也能下床活动。
这日,阿茵来禀单国公进宫探望。
郁容心想,之前事情烦心未有机会和爹爹说明,趁此机会也好规劝爹爹适可而止。
如今虽说失去沈家,单家失去一大支柱。卫然虽纳静言但对自己也不致十分绝情,但倘若爹爹就此息事宁人,以单家的地位,仍可享用满门兴荣。
之前因被儿女情长牵绊的无法思考这些,如今看来,这件事倒可促成单家隐退的契机。
盛极而衰是必然,更不说卫然心中已对单家有所顾虑,总好过日后衰败。
郁容见爹爹进得殿来,几月不见神色灰白许多,可见沈家的背叛对爹爹打击还是很大的。但几十年纵横政坛,爹爹的眼神还是一贯的犀利含威。
郁容沉吟了下,从沈家开口:“爹爹,沈家之事…”
单时修大手一挥:“容容,沈家之事休再提。一个沈家想扳倒我单家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先帝真是机关算尽,幸好容容你又有喜了,只要诞下皇子,看沈家如何撼动的了我单家。”
郁容见父亲仍执迷不悟,劝解道:“爹爹,咱们单家位极人臣,满门荣耀也是够了。如今沈家去一些势也就去了,不可再借腹中皇子再兴什么风波。”
单时修肃声问道:“容容,可是皇上多宠幸与静言,你怎说这么没精神气的话。”
“皇上还是在乎我的吧。”郁容不自信的揣测叹道,“爹爹,盈则亏,为了单家代代基业也该是稍退,遮隐锋芒才是。”
“哼!”单时修冷哼道,“就凭沈家就想和我平起平坐。且不论这个,他日若静言有子嗣,你容得下她的孩儿凌驾于你的孩儿之上。”
郁容不想爹爹竟已想得这般长远,自己果然还是不适合这宫中,怕是静言也早已看清这其中利害,才在下诏之初,沈家便与单家决裂的这般干净。
郁容遍体生寒,人人都在为自己的利益相较量,自己却还在这里性情,想想未免太可笑了。郁容暗暗抚上肚子,我的孩儿还未出生便要负上这么多的政治博弈。
“爹爹,我腹中若是个女儿呢!单家该如何进退。”
单时修知道郁容从小玲珑,不想说太多让她不安生宽慰道:“若是小皇子一举制住沈家是皆大欢喜。若是小公主爹爹也欢喜,容容放心,有爹爹在自可高枕无忧。”
郁容知道爹爹一生重权在握让他隐退,一时半会是劝解不动,要慢慢才是。
想远离却偏得斡旋,心已千疮百孔,还得为单家劳心。
单时修走后,郁容单手支额坐在塌上,满心倦意,久久无法支起精神。
情伤未愈,还要伤神单家,以爹爹的骄傲要他主动退隐相当于向沈家服输,决计不可能。
唯今只有让大哥去劝慰爹爹。
郁正从宫中出来思想着郁容的话,沈家突然决裂令单家措不及防。父亲如今肝火正盛,如今若做什么计量,难免气火攻心无法理智部署,反被对方抓住弱处狠狠打击。
不若趁势做隐,以退为进,稳定局面,才能重掌大局。
郁正回单府把想法说与单时修听,希望父亲能稍作让步。
单时修阖眼听完郁正的想法,微笑夸道:“阿正,你血气之年竟有如此稳健想法,爹很欣慰。但是!”
单时修语气骤然变冷:“且不莫说这不是为父的风格,就算要走这一步,杀鸡焉用牛刀。对于沈家,我太了解了,尽是些没胆识的庸才。若不是看他沈理忠心,提拔在身边哪有他沈家如今的地位,不过是遗诏封了妃,还以为真能跟我们单家一较高低了。”
郁正知道父亲说的不无道理,但心里还是有隐隐的担忧:“父亲,我们若这么大张旗鼓的捏打沈家,恐伤了皇上颜面。”
单时修冷哼道:“黄口小儿,单家扶他坐了几天王位真以为自己位高权重了。是不是郁容因静言进宫不开心了。叫郁容放宽心,无非就是受些宠,只要有我在还是单家说了算。”
郁正虽觉得表面上,朝廷还是以单家为重,皇上倚重单家,事事必躬问单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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