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实在倦得很,加之大病初愈,这样耗着身体早已发虚。便起身道:“成昭仪小产一事,皇上要细查自然是无不可的。只是臣妹觉得,在座的朝臣明日还要上朝,皇上也确实劳累了许久,既然殿中众人都细细查过了,不妨先许他们回去罢。此事,一时半会也未必能解决的。”
众人见我这般说,面上突然有了几分期待和放松的神色,但都矜持着不显露出来。
到底还是太后先开了口。“旁人也就罢了,哀家眼里实在看不下这些脏东西。今日也乏了,哀家先回去了。”
闻言,众人皆起身,朝着凤座行跪拜大礼。我也在嫣儿的搀扶下跪下,随着众人山呼:“恭送太后。”
待太后凤驾已离了仪元殿,众人方回到各自的位置上坐好。
北方深秋的天与冬季无异,风是刺骨的冷,像用锥子狠狠锤入肌肤之中,有种生硬刺痛。然而如今殿中早已燃起炭炉,关上宫窗,倒不觉得冷,仿佛还能沁出一身薄汗。
“既是皇兄的家务事,臣弟也不好久留。”平阳王最是fēng_liú不过,如今憋闷在仪元殿几个时辰,早已忍受不了,一见太后已回宫,赶紧推脱回去。
如此,其他几位亲王和尾席的几位世家千金也纷纷起身推说回去。
皇上本就心烦,无心理会他人,也就点头算是允了。
我早已体力不支,但毕竟身在局中,清白不明,所以只好硬撑着坐下,又转头吩咐嫣儿去让御膳房熬煮些燕窝来给剩余的几人用。
待燕窝熬煮完送到殿中时,我便开口道:“劳烦诸位久候,成昭仪小产一事不分明的话,本宫与皇上心中都难安。别的也就罢了,如今秋日寒意渐起,此时用些燕窝暖暖身子是再好不过了,就再烦请诸位耐心候些时辰,待御林军搜查完毕,一切就分明了。”
说完,御膳房的宫人便各自端着燕窝到诸位小主案上放下。
这时,原本端燕窝给韩萱的嫣儿头上珠钗突然坠落,滚在冉嫔的案前,端燕窝给冉嫔的宫人不慎踩了上去脚下一滑,手上滚烫的燕窝尽数倒向了冉嫔的方向。冉嫔惊呼,身侧贴身服侍的宫女小翠率先反应过来,推了冉嫔一把,使冉嫔躲过了燕窝。但汤汁还是擦过了冉嫔的手臂,白皙如玉的手一时间红肿起来,宛如桃子一般。不过一会便起了泡,把冉嫔一直引以为傲的白雪般的手烫得面目狰狞。
那个做错事的小宫人早已吓得跪倒在地哆嗦,口中念念有词地求饶。
殿中众人皆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失色。到底是衿娘先反应过来,拽过身边的佩玉喊道;“还不快去请太医。”
冉嫔痛得左手一直抖着,待晃过神来早已气得不顾形象踹了那宫人一脚,喝道:“不长眼的东西,这么滚烫的东西也敢往本宫……”冉嫔看清了眼前宫人的模样,突然间脸色煞白,连手上的痛都忘却了,声音都有些颤抖道:“你……你怎么……”
我心里的毒果终于开了花结了果,化成嘴角扬起的阴毒笑意。“怎么,冉嫔识得这个人么?”
皇上本是在安慰冉嫔,闻得我与冉嫔的话顿时疑惑地看着我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此时方款款走下玉阶,朝着上座跪下,道:“回禀皇兄,此人便是在夜宴前交与臣妹香囊之人。此人在夜宴前声称冉嫔命他将绣制多日的香囊赠与臣妹,臣妹念及冉嫔一番心意,便未多问就佩戴在身上同来赴宴,却不知香囊之中竟暗藏红花。”
我说道这里的时候,皇上的脸色早已变得阴沉,比外头的夜色还要凝重,眼睛一直盯着冉嫔,吓得冉嫔浑身哆嗦往后退了几步。
我低下头掩住嘴角的笑意,变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复抬起头道:“刚刚嫣儿在御膳房看到这小太监,来报时臣妹如何也不信冉嫔会嫁祸臣妹,便想让这小宫人来试试看冉嫔是否识得,不曾想竟……”我特意停住,一副惋惜痛恨的模样,眼里还要噙着几分薄泪,含着委屈受苦的模样。
“你胡说!”冉嫔早已脸色苍白,失态地吼出来。
“胡说吗?那为何冉嫔见到这个小太监的时候会如此失态?你又为何如此笃定毒害成昭仪胎儿的红花必然藏在这仪元殿中?”我盯着冉嫔看,眼里含着阴狠的杀气,心里阴毒的枝芽在嘴角开出了花。
冉嫔被我的质疑惊得连连后退,早已忘却了手上的伤。“你胡说!嫔妾与成昭仪情同姐妹,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我看着连连失态的冉嫔,将嘴角的笑慢慢藏起来,转身对着皇上说:“臣妹原是被怀疑之身,深知被怀疑之苦,自然不会无凭无据便怀疑冉嫔。在这小太监上殿之前,早已将他与冉嫔勾结之事供认不讳。何况这香囊的做工、布料皆是不俗,只要传尚宫局之人前来问话便可知这个香囊出自何人之手,为何人所制。”
冉嫔的脸毫无血色,只余剩脂粉点缀显得有几分血色,眼神中的焦点散开,漫无目的,如同一具浮尸。
“传尚宫局管事姑姑。”
一声圣令,生生夺去了冉嫔最后的希望。
“不必了!”
突然,冉嫔身后的琦玉大喊一声,跪倒在殿中央,脸上毫无血色,却在眼神中显示出一股赴死之态。
果真是忠心护主。
我心中冷笑,连带着眼中也浸着冷意。
“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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